此时还是饭点,酒楼大厅里人流涌动,不时传出几声吆喝,空气中也是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但那几个讨论的人很警觉,顾长笙只到桌边两三步,声音就停了下来。
几人打量长笙衣着举止,随即站起身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
语气客气又疏离。
顾长笙知道对方不欢迎,索性停下来,“没什么事,只是好奇几位讨论的事什么事,才过来问一嘴。”
书生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外地人?
他们相互交换了个眼色。
护院打扮的男人也站起来,抱拳便是歉意:“我们在一家主人家做事,有些事不便告诉小姐,还请你见谅。”
这话半真半假。
但顾长笙也不逼问,毕竟问下去就是在砸人家饭碗了。
与几人道谢后,顾长笙离开了酒楼,回去的路上默不作声的思忖着什么。
“夫人。”
邵子敲了敲车厢,“那几个人讨论的问题,可要属下去查查?”
“不用。”
顾长笙摇头拒绝。
她只是想起来一个在前生比较重要的案子,方才听那人说时莫名就想到了,只是,前生发生该是在一月后才对了。
或许是她多想了……
酒楼离卫家的别院不远,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闻夏先一步跳下马车,正要转身去扶主母下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抢先撩开了帘。
她只觉得眼前“刷”地人影闪过,再看车厢里已经没有人了。
“卫淮安,放我下来。”
顾长笙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粉,耳垂红得像要滴血,多少次她都不能厚脸皮的大庭广众下被他抱着。
但身体显然比较诚实,已经自觉放松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看出她只是嘴上抗议,卫淮安当然不放,反而腾出一只手,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轻快的在她敲挺的小屁屁上拍了个巴掌。
“你!”
顾长笙倏地抬头,桃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羞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卫淮安眸中一凝,心中瞬间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对上那双带这些水雾的桃花眼,他顿时觉得口中干涩。
喉结上下滚动,卫淮安敛眸压下情绪,低头凑单她耳侧缓缓开口:
“长笙乖一点,为夫就不打了,什么都听你的,嗯?”
说话时,男人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股说不出的诱惑力,顾长笙头脑发热,但还记着是在家门口。
拍了拍男人的胸膛,她小声重复,“你放我下去!”
“不放。”
卫淮安想也不想地拒绝。
顾长笙桃花眼一瞪,神情灵动地仿佛不曾失明般,“不是说都听我的?”
果然都是骗她的!
哼!
骗子!
或许是重生以来,卫淮安几乎都是哄着她的,顾长笙在他面前撒娇几乎成了习惯。
卫淮安心动的不行,手中力道却抱的更紧,开口义正言辞:“自然听笙笙的,但近日总有些心术不正的东西想对笙笙不利,为夫抱着你,才能更好的护住你。”
近日还没动手就被剿灭的杀手们:……
啊对对对!我们还没出门,就被你查出来灭了,我们特么的可真是太危险了!
顾长笙:……
她说不过。
罢了,他喜欢就抱着吧,左右在这里也呆不久,离京都这么远也不怕被熟人瞧见。
手揪着男人的前襟,顾长笙身体在某人的配合下换了个最佳姿势,才小声咕哝道:
“下次不许在那么多人面前这样。”
卫淮安冷峻的眉眼染上笑,忽略心底骤然升起的那股子莫名的东西,将含羞带怯的小娘子带回去。
等回去坐下,邵子问起了对莫韩的安排。
既然是奴隶,就是要干活的。
只不过人被卫淮安交给了顾长笙,他要干什么,就要看顾长笙对意愿了。
顾长笙思忖了下,“先让他去马厩打扫卫生吧。”
邵子:真……真的吗?!
莫韩:?!!!
他顶着一张肿到不成样子的脸走一天,对他来说几乎是公开处刑了,眼下这个毒妇居然还要让他做这种下三滥的活?
她怎么不立即去死?!
情绪在瞬间爆发,莫韩整个人猛地朝顾长笙扑去。
“顾长笙,你欺人太甚!”
“嘭——”
一股无形的力量刹那间将人打飞出去,莫韩狠狠地撞在墙上,跌到地上后又吐了几口血。
可没一个人去扶他一把。
“咳咳咳……”
莫韩猛烈的咳嗽,喉间腥甜的味道刺激地他两眼猩红,视线死死的盯着顾长笙。
卫淮安睨了眼站在旁边的邵子,声音是降到低谷的冷漠阴鸷。
“还不把人带下去?”
“是,属下这把带人下去。”
邵子不敢耽搁,弯腰一把揪住莫韩的衣领子,拖死狗一样把人拖出去,又吩咐了侍女尽快把房间内打扫干净。
血腥味几个呼吸的时间飘到顾长笙鼻翼,她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地眉头紧蹙,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来人。”
卫淮安抱着人往外走。
“夫君,别。”
顾长笙急忙揪住他的袖子,由于靠近着那处血迹,她的脸又白了点。
“别让人去杀他,我没事。”
卫淮安目光沉沉,声音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也不是非他不可。”
他显然是不想让冯慎活了。
这时候,被叫来的暗卫邵甸已经现身在两人面前,顾长笙经过小肥系统的体型也知道人来了,红着脸对男人软声哄。
同时,背在身后的手被邵甸摆了摆,示意这里没他的事了。
邵甸眼角微微一抽。
主母着小动作主上怕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主上没阻止,他也就很有眼色的下去了。
顾长笙眼睛看不见,当然也不知道,她开口没几句的时候,某位眸中的肃杀之意就褪了大半。
他只是一直默不作声而已。
这边事的最后,顾长笙说得口都干了才把人哄好,转身吩咐了闻夏几句才算完。
而马厩里的莫韩,处境显然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刚才又被卫淮安出手打了,此时五脏六腑都是一阵阵的钝痛,撞在门板上的一条腿虽然没断,但走起路来也去一瘸一拐的。
连呼吸间都隐约有血腥味儿。
若是换个人看到他这个惨样,没准就于心不忍让他慢慢来,但邵子不是一般人,他是个莫得感情的棒槌。
莫韩被马粪熏得反胃,清理马粪的动作刚慢下来,就听到“啪”地一声。
“嗯……!”
莫韩咬着牙才没有痛呼出声。
他眼下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转头目光凶狠地盯着邵子,仿佛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被身体挡住的手不着痕迹的拿出个指甲盖大小的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