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原本以为现在打扫卫生的冉老师，一定是邋里邋遢，面目憔悴。可看起来，比去年冬天她还要明艳，还要讲究。
咕噜，胃部反酸，顿时觉得矮了半头。
“冉老师，瞧你说的，你想喊什么，那随你的便。”
冉老师站在水池边，“秦姐，和雨柱在一起之后，我就一直想来四合院看你。可雨柱不让，说我可能适应不了四合院的风气，我说什么风气啊，四合院里一团和气。”
秦淮茹喉咙不舒服，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听小当说了，你还是在学校扫地？”
“是，扫地，可我觉得扫地没什么不好的。”
秦淮茹继续，“是没什么不好，就是没前途。”
冉秋叶不卑不亢，“古人说了不扫屋何以扫天下，经过磨练，说不定前途更光明。”
秦淮茹无言以对，把话题转到傻柱身上，“相处的时间短，你可能不太了解傻柱。他那个人啊，每次处对象都是三分钟热度，怎么说呢？这些年啊，我给他洗洗涮涮的，被我惯坏了，一点委屈也受不了。”
示威来了？
冉秋叶不吭声，她倒是想好好听听秦淮茹说什么。
“这院里早把我们俩当成一家子，就是厂里也老拿我俩开玩笑。主要啊，是我没开这个口，要是开了这个口啊，你啊，也许就没机会进这个院了——”
冉秋叶笑着，“是吗，秦姐，你这样说，我得感谢你没向雨柱开口了。我喊你一声姐，是尊你年龄大，确实你比雨柱大两岁，比我大了六七岁。在我俩眼里，你就是邻家姐姐。”
“我们在一起，他经常讲四合院的事。说你嫁进来时他还是个半大小子，后来贾梗爸爸出了事，他说你托儿带母的，不容易，正好他在食堂，待遇不错，就经常接济你们家。”
冉秋叶望着池子里的一堆衣裳，“你放心，秦姐，他以后不需要你替他打扫房间，更不需要去搜罗他的脏衣裳。因为那都是我分内的事了。你专心把贾家照顾好，那是你分内的事。”
“本来他想结婚后他为了我想出去住，可我知道他舍不得四合院。我也就遂了他的愿，本来嘛两口子就是得互相替对方着想。”
秦淮茹脑袋里盘旋着两个字“结婚”，他们不是刚处对象就结婚？
冉秋叶笑着，“上一周我们两家人，雨水，何大爷都见过面了，我们俩的事算是定下来了。秦姐，我最看重雨柱就是他这个人本分，我相信他，从不做逾矩的事。”
秦淮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现在迎着冉秋叶的眼神竟不知该说什么。
只道，“我了解了，但有些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是吧？”
冉秋叶感叹，上次来学校为傻柱说情真是难为秦淮茹了。人都是会变的，她冉秋叶经历了起起落落也在变。
“秋叶，秋叶！”傻柱喊。
冉秋叶去接傻柱手里的菜，傻柱笑着，“媳妇，我拿就行了。”
多少年了，秦淮茹从没看见傻柱笑成那个样子，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笑成那个样子。
她简单揉搓了两下衣裳，擦了手，回到屋里。
小当看着秦淮茹红红的眼睛，“妈，你又怎么了？”
“哎，洗衣服时，眼睛吹进了沙子。”
贾张氏刚刚撩起窗帘，已经看到她和冉老师聊了半天。
“媳妇，守着孩子，我不能把话说明了，不用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媳妇都领进门了，你剃头挑子一头热，没什么用。”
“再说了，他一个月二十五块钱，能养活咱们一家人吗，还没你多。”
贾张氏用毛线针指了指后院，“虽说上次你们发生了点不愉快，可你想捞油水啊，那得上有油水的地方。”
小当冷哼一声，“奶，我还是喜欢我傻叔。”
“要不说你傻孙女，你傻叔就快娶冉老师了，那是你师公——”
秦淮茹沉定心神：傻柱，这不是还没结婚吗，不能，不能让傻柱和冉老师这么顺顺当当的——
她用雪花膏擦了下脸，贾张氏问，“干嘛去啊？”
“捞油水去——”
王小利正一个人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闷酒，盘算怎么能让傻柱翻不了身。
秦淮茹敲门，“王科长在吗？王大哥在吗？”
王小利推开门，笑脸相迎，“秦淮茹同志，稀客啊。”
秦淮茹坐下来，“王科长，我没别的事，就是副主任的事情，我心里啊，有个结。”
王小利指着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没，这还能看出痕迹呢，那个傻柱，出手真他妈重。”
他说，“我不是怪傻柱打我，当时的情景啊，我该打！”
“可你知道吗，他打我的第二天，厂里就开车间副主任选拔大会，李主任看到我熊猫眼，他不让我参加，说让分厂领导看见有损形象。你说吧，我会场都进不去，哪能替你说好话。”
秦淮茹恍然大悟，她明白了，要不是傻柱打了王小利熊猫眼，那当时她的副主任还是有机会的。
王小利道，“车间那帮小孩子，不都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按我说，你比那个刘才俊强，整天鼓捣那一毫米两毫米，有必要吗？”
秦淮茹听完，“你这一说，我这个心结解开了。我不怨你，王科长。可能啊，这就是命。”
“等等，你那么能干，怎么能任命呢。现在这个阶段啊，厂里的机会有很多的。”
秦淮茹叹气，“哎，我几斤几两还是明白的，那好事轮不到我头上。”
“你看看，又长他人威风是不是，你不找我我也打算找你。最近工人又要评级了，我啊认识评定处的人，你现在不是二级钳工吗，看看能不能给你评个三级，我可不是要你好处的，我是为了赎罪，上次认错人了，差点做了伤害你的事。”
秦淮茹暗喜，副主任是有点悬？但评三级钳工，她还是有把握的，王科长神通广大，这一次她说什么都要等到评级下来再谢恩。
王科长观人于微，明白秦淮茹所想，便叹息，“你等着吧，最长半个月，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秦淮茹这才想起正事，“王科长，我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反映。就是傻柱和他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