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许大茂搂着娄晓娥躺在被窝里温存,就被村里的大喇叭叫醒。
“老少爷们,该上工了!”
村长大爷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年初一就喊上了。
娄晓娥把许大茂推搡起来,“大茂,现在不时兴过年,农民工人兄弟没有年。我估计轧钢厂大年初二就上班。你体谅一下村长大爷,凤凰村再不好好稿集体主义,邻村就会来窃取成果了。”
许大茂点点头,之所以和娄晓娥平平安安,都是村长暗中保护。
还把他们三口子都贫农了,那本牛皮纸封皮的户口簿昨晚他们两口子来回翻了四五遍。
要不是村长大爷打掩护,他们哪能顺利把余粮卖给国营榨油厂。
在镇上村长大爷是这样汇报的:
凤凰村响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号召,把集体粮食拿出来支援国营榨油。
镇上的领导想到穷的掉渣渣的凤凰村,看了一眼村长大爷,吹吧。
领导不相信,也就没有细问,一个穷山沟里的小村能搞出什么大动作?
许大茂心里明白,村长大爷不说,背地里帮自己干了多少事?
他可不能当白眼狼,想到这里他一个鲤鱼打挺,三两下穿好棉衣棉裤。
想了想,又把棉衣脱下来,“娥子,这抡铁锹,一会儿就热了,穿棉衣热。”
娄晓娥拿出一件毛衣,“这件毛衣都脱线了,就它了,劳动时候穿。”
许大茂临走前亲了一口许晓,“爸爸这么辛苦,就是为了你将来不辛苦——”
娄晓娥催促,“快去吧。一个百天的娃娃能听懂你深奥的话?”
许大茂咧咧,“咱俩的种,那就不是普通的种,能听懂。”
这时候许晓咿咿呀呀了两声,许大茂来劲了,“你看,我说啥来?”
大门口有农民兄弟喊,“大茂,出被窝了吗?”
许大茂在仓房里拎起铁锹,娄晓娥喊着,“大茂,大茂——”
许大茂嬉皮笑脸,“舍不得我?”
娄晓娥捶他一拳,把军用水壶塞到他手里,“忘带水壶了。”
“还是媳妇记挂我。”
门口兄弟打趣,“大茂裤子还没穿好吗?”
许大茂出来,“你们这帮闲的,等你们娶了媳妇,就知道早起的痛苦了。”
几个兄弟斜着眼,“讲讲呗。”
“讲你一榔头。”一行人排着队到了山上。
村长大爷白了一眼许大茂,“就你磨蹭。”
许大茂举起双手抱拳,“晓晓尿了一床,忙活一早上。”
村长大爷咧开嘴,许大茂就知道一提晓晓就不用挨刺得了,这一招百用不爽。
“你小子老拿晓晓当挡箭牌,你啊就是懒。”
“大爷,半夜起来好几趟换尿布,觉啊,不够睡的。”
村长大爷好像感同身受,“那你干一会儿去树阴凉底下歇个晌。”
许大茂连连摆手,“不敢。不能搞特殊。”
爷俩对视哈哈一笑,“大茂,别嫌大爷不近人情。就你说的你们轧钢厂,顶多两天假。”
这家伙千里眼吗?
的确,大年初一的下午,傻柱就急匆匆赶回了院子。
他习惯性地推门,忘记自己上锁了,这才摸兜里钥匙。
左右看看没人,这进自家门搞得和做贼似的。
他坐在床上,看着墙上的两把伞,一阵叹气。
今日去看老爹挨了一顿臭骂,要不是雨水帮腔,他得后背挨几棍子,傻柱就是傻柱,连个媳妇都看不住的傻柱。
傻柱摸索出那张奖状一样的结婚证书,何雨柱冉秋叶,六个字怎么看怎么相配。
这是什么?命定姻缘。
今年轧钢厂就放两天年假,一年一度的探亲假七天也取消了。奶奶的,越活越回去了。
傻柱暗自嘀咕,他本来打算探亲年假时候去趟上海的,还让不让他们这些老爷们活了。
大年初二一早,傻柱拎着网兜饭盒悠悠荡荡地去食堂上班。
刘岚比傻柱来的还早,“何副主任过年好!”
傻柱一摇头,“刘主任,以后把那个副字去掉,我们那时候班里的副班长,我们都喊班长。”
刘岚了解傻柱,“德行。大年初二来上班不痛快吧?”
“哪能呢,一想到轧钢厂这么多张嘴等我吃饭,我能懈怠吗?他们吃不好饭,就没法工作。祖国的钢铁事业太需要我了,分分钟离不开我!”
刘岚顺着,“是是是,你才是是我们食堂名副,其实的主任!”
傻柱头一仰,“这话我爱听!”
马华胖子早早到了,看着傻柱进来,有的递围裙,有的递口罩,“师傅,过年好!”
一个个伸出手,傻柱会意,一人手上放了个胡萝卜。
马华急了,“师傅,压岁钱就拿萝卜代替了?”
胖子也嘟囔,“师傅,这一年不如一年,去年我们几个还得了一块钱呐。”
傻柱这才从胸口,慢条斯理掏出早就装好的红包,“徒儿们,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平常孝敬师傅,是吧。我呐,荣升主任,那指日可待。我是说正的——”
正在沾沾自喜,刘岚站在门口,“何主任,你荣升,我去哪里?”
傻柱立马堆笑,“咱俩平起平坐,那谁规定食堂就一个正主任?你对外我后厨,多好搭档,是不?”
刘岚笑着顺走一个傻柱的两块钱红包,“当封口费了,要不你们食堂搞这些小动作传到领导那里,可就——”
傻柱抬起一个萝卜,“你个丫头片子。”
马华拉住傻柱,“师傅,别和主任较劲,我那份给她了。”
傻柱拍了一下马华的头,“麻花啊,不能少了你那一份,来,没红皮了,里头都一样。”
徒弟们得了两块钱红包该干嘛干嘛去了。
马华碰一碰傻柱,“师傅,大领导那边有消息了吗?”
傻柱小声,“去南方过年了,我等着他老人家回来。”
马华举起大拇指,“师傅,这次您能按兵不动,我是打心眼里佩服。”
“去,剥葱去!辣的你就闭上嘴了。”
马华剥着葱,眼泪汪汪,“师傅,我算是大师兄吧,老让我剥葱剥蒜的?”
傻柱说,“那是师傅疼你,你剥多了,就会闻出各种葱的味道还是有差别的,做饭都在细节上——”
马华顺势,“师傅再点拨我两招呗?”
傻柱敲打他一脑瓜,“麻花脑袋,自己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