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连手带脚比划着,“师傅,您是没见到狗被扔出家门的样子,您要看到了,准解气儿。”
胖子摸着鼓鼓的肚皮,“师傅,咱啥时候去吃炒肝儿?馋了好几天了。”
傻柱剁着土豆丝,粗细一般均匀。
“你们两个,除了吃,就没有更高的人生追求了吗?”
马华咽了口水,“师傅,对于一个厨子来说,吃,就是最高人生追求。”
傻柱指着一堆葱,“看到没,你的活儿还没开动。”
胖子捂着嘴偷笑。
傻柱回头,“今天摘辣椒巴儿——”
胖子嘴巴张成o型,这次轮到马华偷偷笑,他剥葱呛得眼睛疼,看上去又笑又哭的,甚是滑稽。
傻柱一撇嘴,“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今下午要是没有包桌的,师傅带你们去吃炒肝,是天兴居,还是鼓楼,随你俩挑。”
马华和胖子交换一下眼神,“师傅,您甭切菜了,等我俩干完手头上的,我俩切。”
傻柱一整天都琢磨王小利的下一步棋,一条丧家之犬估计不会安生的。
无论如何,没了轧钢厂这层关系,尾巴是翘不起来了。
傻柱转问马华,“麻花,你小子怎么想到整治哈巴狗这一招的。”
马华从装菜的篓子里,拿出一本武侠小说,“师傅,江湖,知道吗,你现在要办谁?那我支招肯定都是招招见效。”
正得意洋洋,被傻柱打了一下,“没说你胖你就喘,说你炒的菜一股子匪气。”
马华摇摇头,“不是侠气吗?”
胖子凑过来,“师傅,我炒菜是不是比从前进步了?”
“有的菜,少一点油腻,就更好!”
想到下午的炒肝儿,马华和胖子一点都不恼,“师傅,教训的极是。”
三大爷正在门前鼓捣他的钓鱼竿儿,再等个把月的,又能和渔友钓鱼去了。
正喜不滋滋的擦拭着,王小利灰头土脸从门外进来。
三大爷看他一眼,立马低下头擦手中的杆儿,装作没看见的。
王小利一路踢踢踏踏到了后院。
三大爷放下钓竿,“孩儿他妈,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咱们院里的王科长,跟从泥坑里爬出来似的,我瞅着他表情,倒霉了。”
“别瞎说,老阎,人家春风正盛。”
“不懂了吧,以我观人于微的本事,不盛了。”
三大妈说,“那说明什么?是不是咱们院里,也要换换天地了。”
“换!老易说不上话了,老刘扫地了。你说,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别慌,等傻柱回来,你就知道咋回事了,不急这一天半天的。”
三大爷翘着二郎腿,“这里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傻柱拎着几个徒弟搓了一顿炒肝,价钱吃的他肝儿疼。
回四合院里迈着四方步,嘴里哼着小曲。
三大爷装模作样地在鼓捣花草,实际上是等着他。
“傻柱,别着急走,和三大爷说说话。”
“三大爷,今天啊,我无话可说,我一说嘴巴就咧到耳根上。”
三大爷瞅着他傻笑的样子,“德行。”
三大爷压低声音,“后院那一位,被你打败了?”
傻柱滋溜一声,“什么被我打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是听马华说的,他在轧钢厂被原先几个手下扔出来,那叫一个惨。”
傻柱继续,“三大爷,您要在场就好了,回来可以写一篇《丧家之犬》。”
三大爷心急,“半天,没说到点子上。他不干科长了?”
“还科长?从今往后,我们轧钢厂没有那一号哈巴狗了,直接被除名了——”
他悄声,“三大爷,他回来了?你打听这个干嘛?”
“不干嘛,就是问问,我不是你们厂里,没有一手信息源,只能从你这里打听打听。”
傻柱笑着,“只是打听打听,我看不见得。三大爷,您说咱院里现在,一大爷出了那当事退隐江湖了,二大爷扫地的头快触到地板了。”
三大爷接茬,“傻柱,你这话算是说到点上了,那你说咱们院子要是有个这个那个的事,总要有个老资历的出头是吧?”
傻柱眨巴着一双机敏的眼睛,“三大爷,您看我怎么样?我来当咱们院里一大爷。”
三大爷满脸不快,“怎么都轮不到你啊。”
傻柱满脸堆笑,“开玩笑的啊,三大爷。”
傻柱故意气三大爷,他知道三大爷等着他说,“院里掌事儿的,还得三大爷您呐!”
他偏不说。
眼前的环境下,三个大爷已经不是过去的三个大爷了,各有各的盘算。
傻柱望着家家闭户的四合院,院里人也早都离心离德了。
他走到中院,看了一眼秦淮茹家,要是往常,秦淮茹定是洗洗涮涮个没完。
这一次,她是真的闭门思过了。
正在拧钥匙开门,贾张氏从一旁冒出来,把傻柱吓了一跳。
“大妈,大白天的闹鬼,您吱个声啊。”
贾张氏拉住傻柱的胳膊,还没开口,眼睛就红了。
“傻柱啊,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家秦淮茹啊。”
“这会子,是你们家秦淮茹了?”
“傻柱,不瞒你说,这两天淮茹她躺在床上,也不说话,也不吃饭,病了。”
傻柱继续开锁,“病了,那您找大夫去,买药去啊。”
贾张氏摇摇头,“不是,傻柱,听说你现在在厂里挺受器重的,能不能,给她说说情,让她赶紧回去上班去!”
傻柱推开门,“大妈,那你说我和秦淮茹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帮她,这一次又不是我坑害的她。”
贾张氏一哭二闹三上吊,“傻柱啊,你要帮帮我们家啊,要不然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傻柱不耐烦,“秦淮茹早该长长记性了,还有您,张大妈,最好反思反思。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吧?”
贾张氏吵嚷道,“合着,这忙你是不帮是吧?不帮拉倒,白跟你做了这么多年邻居。和你那老抠爹一样。”
傻柱也急眼了,骂自己可以,连自己爹也骂上,贾张氏老几啊?
“张大妈,您快回去吧!这屋子还是我老抠爹留下的,你和棒梗住的雨水的屋也是我老抠爹留下的。”
贾张氏哑巴了,“咳,扯远了,我还是说秦淮茹工作的事,我怕她这一歇,就歇下去了,我们苦命的孙子孙女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