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春忙夏,等凤凰山的水渠里水流缓缓时,村长大爷吧嗒旱烟。
“大茂啊,这下好了,老天爷爷不下雨,我们向河神爷爷借水。”
“以前你说我们村里人空有一身蛮力,脑袋却不开窍。”
许大茂不敢居功,“这还不是靠农民兄弟一砖一瓦地弄好的,人多力量大。”
村长大爷喃喃,“人多力量大”,他有意无意提醒,“大茂,接下来我们要清闲一阵阵了。”八壹中文網
经历了这么多事,许大茂再听不出话外音,那连聋老太太的小猫都不如。
“大爷,明天您让大娘给您找件利索衣裳,咱们爷俩去逛京城。”
合着,许大茂这崽子没有忘了曾经的许诺?
大爷眉开眼笑,“哎,你说我是带干粮,还是带——”
不等说完,许大茂接茬,“啥也不用带,傻柱家就是咱的饭店。”
看着村长大爷一颠一颠下山的身影,他好像看到了十八岁的村长大爷。
回到家里,许晓已经能扶着墙走路,双腿一颤一颤的,意思是看我本事多大。
娄晓娥微笑地望着孩子,当了母亲的她,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许大茂呆呆站着,看傻了。
“娥子,你看晓晓一个孩子是不是有点孤单。看你有姐姐,我好歹有妹妹——”
娄晓娥眉毛一挑,“不用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吧?”
许大茂凑到娄晓娥耳边,“咱俩是不是再给晓晓生个妹妹啥的。”
想起很多事情都没有着落,想起生孩子时的痛。
娄晓娥一把把许大茂推开,“要生你生,等晓晓能自己满地跑,我还想再学习。”
许大茂有点小失望,再次凑过来,“娥子,明天我又要去城里了。”
“我打算和村长大爷去傻柱家里住两天。”
娄晓娥一听,多少有些不舍,许大茂一走家里又空落落的。
“是不是,舍不得我?舍不得我,就表示表示。”
他指着自己的腮帮子,“不亲,一股土腥味——”
许大茂恬不知耻地凑上来亲了一口娄晓娥。
“孩子看着呐?”
“看吧,咱俩不亲,能把他生出来?”
两个人调笑着打闹着,院子不远处的凤凰山上庄稼葱绿,可以预见,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一回到家的许大茂,就变成了死皮赖脸的猫,黏糊人。
比许晓都黏糊人,哪像一个快三十的爷们啊。
第二日,天还微微亮,村长大爷来敲门,“大茂,大茂,我拾掇好了。”
许大茂提上裤子,“娥子,我走了啊。”
他又嘱咐,“一会大娘就上来,和你晚上一起睡,不怕啊。”
村长大爷领教过这许大茂对娄晓娥的黏糊,他干脆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不急,等他抽完这袋旱烟,许大茂一准儿出来。
果不其然,等了一袋烟的功夫。
“大爷,久等了。”
“不久,知道你小子的德行。”
许大茂干笑了两声,领着村长大爷沿着蜿蜒的村里小路下山,走出一两里地,去往公交车的车站。
傻柱正在指导马华他们切菜配菜。
门卫小马跑进来,“何师傅,门口有人找,像是农村来的。”
汇报有功,顺带得了根鸡腿,小马乐颠颠地回去。
对门口的许大茂说,“何师傅,现在是何主任,食堂里忙着,一会儿就出来。”
许大茂接茬,“何副主任吧?”
小马只好道,“副主任,副主任,和正的差不离。”
小马新来的,听过以前厂里放映员许大茂的传奇,但他不认得眼前人就是许大茂。
再看看他身边的老爷子,两只眼睛不够用的,好像轧钢厂的犄角旮旯也要看一看,少见多怪。
傻柱解了围裙迈着四方步出来,他早忘了许大茂说带村长大爷来的事了,只当只有许大茂一个人。
当看到许大茂身边神采奕奕的庄稼汉时。
傻柱埋怨,“大茂,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提前给我捎个信,这老爷子来,我这太失礼了。”
“甭装了,跟多孝敬似的。”许大茂回他。
村长大爷一双小眼睛把傻柱从头发丝看到脚后跟,点点头,摇摇头。
“你就是四合院的傻柱?”
傻柱打量,“大爷,怎么地?许大茂把我描述的很丑很怂,是吧?”
村长大爷露出黄牙一笑,“想哪里去了?他还把你美化了,说你看上去没有三十,我看得奔四了。”
傻柱的笑僵在脸上,心道:这大爷啥眼光,自己明明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许大茂在一旁嘿嘿笑,傻柱和村长大爷不熟,还开不得玩笑,只能吃鳖。
傻柱向刘岚告假,和许大茂村长大爷沿着熟悉的路,往四合院走去。
一路上村长大爷看东看西,问东问西,傻柱都不厌其烦地解释着,陈述着。
傻柱说,“看到那帮挖坑的人了吧,要挖地铁——”
村长大爷说,“明白,挖地下的铁。”
许大茂和傻柱对视,笑了起来。
傻柱又耐心地向大爷讲了一遍什么是地铁——
村长大爷连连摆手,“挖好了我也不敢坐,正坐着,上头塌方了,就直接不用挖坟了——”
三人说笑着就到了四合院,三大爷的几盆花正被他修修剪剪。
村长大爷探头,“老弟,这花跟你老遭罪了——”
三大爷抬起头来,从没见过这号老头,“这谁啊这,傻柱?”
许大茂说,“我干爹——”
三大爷扶了扶眼镜,“啊,明白了,凤凰村的老凤凰。”
村长大爷指着三大爷,“大茂,这就是你说的阎老西吧?”
阎老西是三大爷最不爱听的外号,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村长大爷不憨,“老弟,您别气,这年景就需要您这样的,我们村里一粒粮食都恨不得掰成两粒吃。过日子吗,就靠个精打细算。”
“这话我爱听——”
在傻柱的催促下,三个人进了中院。
贾张氏听见吵嚷之声,撩起窗帘子,瞄了一眼那个陌生的农村老头子。
嘴里念叨,“整的和领导视察似的,一看是土老帽进城。”
她放下窗帘子,继续,“这傻柱和许大茂穿一条裤子,早晚得崩烂裤裆。”
“姨,姨,我来了——”
秦京茹走进屋子,一屋的脂粉味。
“京茹啊,你来干嘛呐,你姐又没下班。”
“那,我就不兴来看看您。”说着,一边瞟着傻柱的屋。
“姨,我听见许大茂的动静了——”
贾张氏指了指傻柱屋,“你耳朵可真灵,但姨得劝你,人家许大茂有老婆孩子的。”
“姨,说什么呢?我就是和他聊得来。”
她扔到桌上一包点心,就跑傻柱屋里了。
看到村长大爷,她略尴尬,“大爷,大爷——”
村长大爷打量着秦京茹,“大茂,这不是?这不是上次去村里,黑煤球厂的白小姐吗?”
“不是白小姐,是秦小姐。”许大茂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