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送许大茂走到四合院门口,一个劲儿扇乎手。
许大茂明白,这是傻柱赶他赶紧走。
越是赶他走,他越想磨蹭一会儿。
许大茂停下脚步,刚刚傻柱说自己缺女人,这话不对啊。
安抚一下傻柱受伤的小心灵吧——
“傻柱,许算了,你命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可等着吧!一堆围着你转来转去的。”
谁知道安抚变成了刺激?
傻柱只觉得许大茂讽刺自己留不住媳妇。
他顺手抄起放在大门楼里的笤帚,“走不走,不走,我扫地出门了!”
“那还欢迎我来不来?”许大茂脸皮厚。
许大茂挤了个媚眼,那样子要多贱有多贱。
“你倒没多欢迎,晓晓,我还欢迎。”
“行了,等没我怼你,寂寞的时候你最想的还是我。”
这时候,许晓摇摆着他粉嫩的小手向傻柱挥动,傻柱眼睛一热。
“许大茂,何德何能有这么好的儿子,我哪里比你差了?”
许大茂打趣,“岁数比我差啊,比我大好几岁啊。”
傻柱想扬起笤帚,又怕吓到孩子,只好忍着。
傻柱指着太阳铺满的胡同,“赶不上公交车,你得抱着孩子行走二十里。”
许大茂想起娄晓娥估计惦记的紧,他不能再耽搁了。
“傻柱,过段时间千万可别想我。凤凰山的秋里最忙了,想我我也来不了。”
“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走吧。我绝对不会想你,一个山野糙汉子,谁想呢。”
正说着,旁边走过来一个涂脂抹粉的妙龄女子,脸白嫩得能掐出水来。
“大茂哥,这就回去啊。”
傻柱看着秦京茹穿的花枝招展,笑着,“还真有人想——”
可惜,来晚喽。
许大茂抱着许晓飞也似的跑了,和兔子一样快。
不,比兔子还快。
爸爸怎么了,那个阿姨穿的羽毛衣服,好像是野鸡啊。
傻柱望着许大茂屁滚尿流的样儿,咯咯笑着,刚刚的不快一扫而空。
他嘴上不承认,许大茂隔段时间不来骚扰一下,他还真就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他真的犯贱?
秦淮茹喊傻柱,“跑那么快干嘛,你又不赶车。”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什么道不同?我和你去中院的道相同。”
“秦京茹,讲真的,你想真的提升自己,还是需要多读点书。”
秦京茹白了一眼傻柱,“怪不得我姐不搭理你,我真的,也懒得搭理你。”
一说话不是教训人,就是看不惯人,跟自己有多能耐似的。
秦京茹一生气加快脚步走到傻柱前头,小蛮腰一扭一扭。
傻柱迈着四方步,回屋看到杯盘狼藉。
想到许晓吃的那个香,收拾也带劲了。
孩子,真好啊。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连许大茂的孩子都喜欢。
许大茂掐着点坐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往村里走的公交车,在不平整的路上行驶就和坐轿子一样颠簸。
许大茂在车窗里看着慢慢变成黄色的凤凰山,他憨厚地笑了。八壹中文網
他好像看见满山的凤凰在飞,越飞越高,只留下一片金色的光。
娄晓娥等不及了,搀着大娘在进村的路口等。
“大娘,这大茂不会带孩子,您知道吗?他这一走我心里打鼓。”
“晓娥,别担心。大茂可仔细了。”
正说着,许大茂抱着许晓摇摇晃晃走过来。
许晓张开臂膀,让妈妈抱。
一个布兜子里透出一股子奶香味——
许大茂说,“傻柱不是研究西点吗,做了一堆面包蛋糕。”
娄晓娥道,“闻上去味道还可以,不知道吃着如何。”
许大茂拿出一半,“大娘,给您和大爷尝尝鲜。”
大娘连连摆手,“不吃,不吃,不如我们家的野菜窝头好吃。”
说完,颠着三寸金莲跑开。
许大茂蹭蹭娄晓娥,“娥子,想我没?”
“就去了一天,想什么啊,惦记孩子倒是真的。”
许大茂挤了挤眼睛,“我看出来了,你想我了。”
“你想得美。”
“娥子,因为你刚刚看我的眼睛里,有秋天的菠菜——”
娄晓娥表示疑惑。
“你对我,暗送秋波。”
娄晓娥抱着许晓,“你那张嘴啊,孩子那么小,听你说这些个,学坏了。”
“我可是支持早恋的。你看到没傻柱,就是因为开窍晚,所以——”
再抬头,娄晓娥抱着许晓早就走到大前边去了。
“娥子,等等我,等等我——”
许大茂厚脸皮地追上来,娄晓娥闻了闻他身上,没有脂粉的味道。
“不用闻了,就我和傻柱,不信你问咱们晓晓。”
娄晓娥眉眼一弯,“晓晓,爸爸说的对吗。”
孩子不配合的摇了一下头,他懵懂的心里,今天见了太多人了:
面包叔叔,百灵阿姨,青蛙爷爷,野鸡阿姨……
许大茂一声哀叹,“男孩子亲妈,不行,娥子,哪天咱俩再造个闺女去——”
“你自己造去——”
“我又不是海马,我。”
……
接下来的日子,娄晓娥想找许大茂斗嘴都没那个时间了。
凤凰山进入一年最忙的时候,村长大爷起的比周扒皮还早,就来喊许大茂上工了。
他再也不能沉浸在温柔乡,地里那么多庄稼等着收。
许大茂现在各样农具信手拈来,耍把戏一样。
他自嘲,“大爷,我以前放电影的时候,以为我许大茂这辈子就放电影了,不会干别的啊。”
村长大爷叼着烟斗,“男人两双手,拿起啥来能干啥!”
村长大爷望着漫山遍野的人影,“大茂,今年庄稼喜人,又是一个丰收年。”
许大茂也望着山上的人影儿,“也是,除去上缴公家的,剩下的粮食咱们是年年有余。”
村长大爷指着抢收的人,“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我最忙也最开怀的。”
许大茂抬眼,满眼的金色,“是啊,又是一年秋来到,凤凰满天飘。”
村长大爷品了品许大茂的话,“大茂,这一句我喜欢,我喜欢得紧。”
凤凰山再也不用挨饿受穷了。
许大茂想起四合院里老老小小,揉来揉去的几张粮票,一声哀叹。
“哪里有甜头就往哪里钻——”许大茂自语。
“不对,不对,大茂,是哪里能吃苦就往哪里钻。”
村长大爷言语铿锵,“为啥,这苦到最后都是甜——”
许大茂想起一大爷还有村长大爷,苦没少吃,罪没少遭。
到头来连个儿女都没有,晚景无尽凄凉。
但那是外人的看法。他再看村长大爷,精神的很。
这老爷子对绝户一事从不以为然,只有到了傻柱那里,才觉得无后是最大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