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刚要骑上自行车追于海棠,旁边横插过来一辆自行车。
“行了,甭追了,都跑杨为民家里了!”
傻柱歪头,一身中山装刮了胡子的许大茂。
“许大茂,别说,差点没认出你来——”
傻柱继续,“最近哥们厂里旺桃花,我告诉你,许大茂。”
许大茂仰天长笑,“甭吹了——”
“我说,这次我真没吹,就厂里刚来的小姑娘,一个个水灵的,竟打听我。”
许大茂差点笑岔气,“傻柱,这些年了,我就服你这个。”
“桃花运?”
“迷之自恋!”
傻柱明白过来啥意思,抬眼,许大茂骑着自行车走了。
傻柱跨上自行车,用力蹬去追。
“我撞不上你,算你能,许大茂!”
许大茂回头,“来啊,放马过来!”
一会儿两个人便和谐的并驾齐驱,“许大茂,你哪里来的自行车,还有中山装?”
“咋了,土鳖都不兴打扮打扮了?”
“不是,这土鳖上了岸,那肯定作妖啊。”
许大茂鼻子一哼,“傻柱,你没见那河边的神兽,就是一土鳖。”
傻柱摇摆着头,是吗。
“别整天土鳖土鳖的,哪一天我镇不住你,我不叫许大茂。”
许大茂如实相告,“这自行车,我妹夫的,这身行头精神吧,我买的。”
许大茂长得笔挺,但傻柱仍打击道。
“穿上龙袍,那也像王八哩。”
“你好,浑身上下一般粗,就是那直不楞登的木头柱。”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到了四合院。
许大茂斜了一眼门楼子,没有要去的意思。
“许大茂,你不是来找我的啊?”
“谁说,我来城里就是找你,我就不能认识别人。”
“嗯,想当年你当放映员的时候是认识不少人,但现在——”
“现在也比你认识的多。”
许大茂车子叮铃铃朝前骑去,又回头。
“傻柱,你要是有心,再帮我做点槽子糕,不免费。”
傻柱也没答应也没回绝,“妈呀,老天他不开眼,许大茂这么个讨厌的人,生个那么喜人的儿子——”
他能不给晓晓坐吗,孩子来了一个劲让他抱抱。
许大茂一个拐弯,进了街道办。
于海棠妈妈惊喜,“大茂,稀客啊,以为你忘了我这老太太?”
“什么老太太,我得喊你大姐。”
“这孩子,说话就是好听。”
“这也分对谁了。刚碰上傻柱,我俩怼了一路。”
于海棠妈妈小声,“大茂,我家海棠又和杨为民复合了。”
“我听傻柱说了,阿姨,好马也吃回头草。”
于海棠妈妈忧心,“大茂,我这心里啊,老不踏实。”
“你说以前海棠和杨为民,是咱高攀了人家。可这事儿闹得,他不如以前风光了,不是?”
许大茂想想多年以后的情况,杨为民还是能带着于海棠过上好生活的。
“阿姨,你真是多虑了。我告诉您再有个七八年,那又回到最初的状态了。”
于海棠妈点点头,“杨为民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反正海棠主意正,我管不了了。”
许大茂笑着,“阿姨,我来城里看爸妈,顺道过来看看你。”
他拿出供销社买的八大件点心。
于海棠妈收到身后的柜子里,“大茂,来就来吧,每次都这么客气。村里都忙完了吗?”
“忙完了——”
“阿姨看了,你绝不是池中之物。”
“那也得将来仰仗阿姨提携。”
“咳,相互的,大茂。”
许大茂内心道,刚刚傻柱还笑话自己土鳖,来到于海棠妈妈这里变成了龙。
龙也罢,土鳖也罢,使出浑身劲活就对了。
和于海棠妈客套了一阵,傻柱骑着自行车继续叮当,回傻柱家里去。
闻着浓郁的奶油味,许大茂大爷一样半躺在床上。
“傻柱,多做点西餐,我也换换口味,整天烧茄子,我都成茄子了——”
傻柱系着围裙,头上戴着西餐帽,整的挺像那么一回事。
“我说许大茂,你甭在这里给我装大爷,快打开那瓶子桔子罐头——”
许大茂从床上起来,“刚躺下,这还指派上我了?”
“这次我想尝试点新花样,整天吃没馅儿的槽子糕多腻歪啊——”
许大茂起来拧好罐头,毕恭毕敬递到傻柱跟前。
傻柱继续叨念,“反正,你就是我的瘟神,你一来,我这忙的连个尿的功夫都没有。”
许大茂说,“别啊,痰盂在哪里,我给你接住——”
傻柱说,“恶不恶心?你知道一个厨子的基本素养是什么吗?”
不等许大茂脑袋转弯,傻柱道,“干净卫生。”
许大茂继续回到堂屋里,看着被傻柱擦得光亮的留声机。
自语道,“傻柱,还记不记得咱们背着刘海中,听留声机?”
“有段日子,我看着连绵起伏的群山,你猜我想什么?”
傻柱探过头来,“你能想什么?这曲线优美,就像女人呗!”
许大茂一瘪嘴,“低俗,低俗至极!傻柱。”
他继续,“我就看着群山的曲线,跌宕起伏,我就想我们的命运。”
他由衷感慨,无论倒霉或者幸运。
“傻柱,曲线的人生,才是它真正动人之处!”
傻柱爱白活,“得了,许大茂,我是不是得给你找个大喇叭,你赶紧在四合院开始你的演讲?”
“甭挤兑我了,你不是我,你体会不到那种起起落落的感觉。”
傻柱看了一眼墙上的小伞,“我体会的那只能比你更深刻!”
他小声嘟囔,“我一厨子,就没见过煮熟的鸭子它飞了的。”
傻柱问,“许大茂,那你现在是起还是落?”
“去年是落到底了,今年算是有一点点起色。”
看着许大茂跑得勤,傻柱知道他绝不是为了槽子糕。
“许大茂,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有了相好的,三天两头往城里跑?”
许大茂又出口,“低俗!”
许大茂在观察城市的变化,他在计划自己的商业版图。
傻柱又问,“那我明白了,你舍不得四合院,毕竟你从这里长大的。”
“只有你才那么想,当年我离开它时候,可没有犹豫。”
许大茂道,“离开它,我忽然觉得人生真是宽广。”
傻柱哈哈笑着,“吹吧,当时指不定一把鼻涕一把泪。”
“行了,和你这井底之蛙也说不明白。”
许大茂望着眼前的点心,傻柱得意道,“尝尝!”
看上去,外形和蛋糕没什么区别,可吃到里头,一股子桔子汁水冒出来,酸酸甜甜的。
许大茂想夸傻柱,又怕他尾巴翘上天。
“也就马马虎虎吧。”
傻柱把盘子端走,许大茂追着,“别介啊,才吃了半口——”
“我喂小东,我喂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