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的春节在平静中度过,年后许大茂领着许晓来四合院里看傻柱。
许晓嘴巴很甜,姐姐长姐姐短,很快就哄得小当和槐花乐得把好吃的都给他。
傻柱和许大茂靠着墙嗑着瓜子。
傻柱指着许晓巴结小当槐花。
“看到了吗,许大茂,这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晓晓再过几年就会追女孩子了。”
许大茂无所谓耸耸肩膀,“我说,傻柱,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说着嗑瓜子的声音超级大。
傻柱反驳,“我酸了吗,如今我也是有两闺女了。”
许大茂哼一声,“早晚不是要嫁人的。再说不是你亲生的。”
傻柱不爱听,“这生的不如养的亲,你听过吗?”
许大茂哀叹,“懒得说你,我还有一个更刺激性的消息告诉你。”
傻柱仰脸,“不听不听,吐不出什么象牙!”
“不是象牙,是我啊,准备和娥子努力努力再生个闺女,凑成个好字。”
说着有意碰了碰傻柱的胳膊。
傻柱顺口一吐,“奶奶的,谁家的瓜子,竟是些坏的。”
傻柱跳脚,看的许大茂哈哈大笑,“傻柱啊,傻柱,春去春又回啊!”
看着许大茂领着许晓离开四合院的背影,傻柱嘴里像是塞了一堆瓜子皮,还是别人嚼过的。
他就像当年一大爷那样,喊住小当槐花。
“等傻爸老了,你们两个孝顺不孝顺?”
小当和槐花对视一眼,“肯定孝顺呀。”
可那目光里,傻柱看到了一种类似贾张氏的狡黠,但愿只是他的错觉。
难道养的真不如生的亲?
顿时他觉得过年吃的七荤八素在肠子里七上八下的。
小当槐花又对视一眼,她们没有说错啊。
傻爸对她们好,实心实意的,她们大了肯定要孝顺傻爸的。
不久后的一个夜晚,槐花哭醒了。
“姐,我想妈妈和爸爸了。”
小当说,“我也是,不过守着傻爸不能流露出对咱爸的思念。”
槐花努嘴,“为什么呀?”
小当附在槐花耳边,“傻爸其实可小气了,反正他挺在乎这个。”
槐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傻柱不是要和贾东旭较劲儿,他的心中有一个坑。
坑越来越大,不是两个闺女就能填满的……那个坑的名字叫做冉秋叶。
槐花虽然小,但小当早就看出了端倪。
有好几次,她看到傻爸对着墙上的两把小伞喃喃自语。
冉老师,也真是的,她以前可喜欢冉老师了。
自从跟了傻爸之后,她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不喜欢冉老师。
甚至她想起最后冉老师在学校里打扫卫生的样子,都觉得是咎由自取。
冉老师太骄傲了,太骄傲了。
小当想着,当年她要是真对傻爸好,就不会一走了之。
她还拿着冉老师和亲妈作对比,还是亲妈好,活着的时候,起码她没有抛下任何人。
傻柱翻了一下胡同里的邮箱,有点失望。
他习惯翻邮箱,可惜等了很久也没有自己的信。
没有从上海的来信,也没有黑龙江的来信。
他不能骂冉秋叶,只是嘴里嘟囔,这个棒梗,连亲妹妹也不记挂了!
看着傻爸失望的表情,小当会意。
“傻爸,又去看邮箱了,都告诉你啦,我哥那个闷葫芦是不会写信的。”
槐花也说,“我哥过得不好,他不好意思写信。”
姐妹俩只能把话题往棒梗身上引,冉老师这三个字她们绝口不提。
虽然全院子里的人都不说,但她们明白,冉老师那是铁了心的远走高飞,不会回来了。
傻柱干笑了几声,“等你哥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小当和槐花早就想棒梗了,傻柱经常看见她俩摆弄棒梗小时候玩过的弹珠。
还对着太阳照啊照啊,小孩子的心思瞒不过他。
一个春和景明的下午,院子里的杨树已经开始长出一穗杨树花。
傻柱指着地上的杨树花,“小当,傻爸小时候就吃这个。”
“可别了,傻爸,我可听傻爷爷,也就是你爸爸讲过了,你们小时候那生活叫个滋润。”
傻柱只好道,“特别滋润,天天吃包子,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放学就得去卖包子。要不我能学习成绩差。”
傻柱又道,“要是我成绩好,能掌勺吗?我也晃晃笔杆子就挣钱。”
“所以,我妈,还有傻爸,都希望我和槐花好好读书?”
“是——”
当然了,还有傻柱对文化人的执念,对文化人冉秋叶的执念。
正说着,傻柱的眼皮跳了一下,抬头,搬走的喜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搬回来了。
竟然当着他的面你啄我,我啄你,太欺负人了。
连鸟都嘲笑他。
他迈着四方步,“小当,你和槐花继续研究杨花能不能吃。我啊,中午给咱爷仨做点特别的。”
自从秦淮茹去世,他都很久没有做西餐了,今天就想重新启用那些银光闪闪的餐具。
锣鼓巷胡同里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小女孩。
女人头发烫着大波浪,被梳成一个高高的发髻。身上穿的衣裳是一身春秋的裙子套装,呢子的,脖子上裹着一条真丝的纱巾,脚上一双靴子敲击着胡同的沉寂。
阔别三四年了,冉秋叶终于回来了。
“妈咪,你以前真的在这个地方待过?房子怎么都是在一个大院子里。”
回国有些日子了,四岁的何伞对京城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那是四合院,是咱们的特色建筑。”
何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看,妈咪,那是个修车铺吗,怎么不见轿车呢?”
“那是自行车修理铺。”
冉秋叶想起她和何雨柱初次相识,就是那个修车铺。
他赌气把阎老师的车轱辘偷了,结果安到了自己的车上。
起因就是因为阎老师收了土特产,没把自己介绍给她。
她不禁轻笑,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要不是伞伞一个劲地问关于爸爸的事情,她不想这么快来打扰他。
也许,何雨柱已经结婚了,也许何雨柱已经不住在四合院了……
她捏了捏何伞的小手,“伞伞,或许,一会儿你就能见到爸爸了。”
她看着四合院的大门,比三四年前更显得破旧了一些。
隐约见到三大爷在摆弄花草,她抚了抚额,大踏步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