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七年的秋天,秋风带着春风的暖,莅临了老北京城。
戴着眼镜的知识分子卸下挑粪担子,重新握起了笔杆。
看看手上的老茧,心上的老茧。
苦难和考验,化作了创作的养分——
娄晓娥在大学期间,接受着最系统的艺术教育,在那里她结识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谈文学艺术,以及生活。
许大茂和那个窥探娄晓娥的男同学意外成为了铁哥们。
人家的爸爸是某首长,他是彻底佩服许大茂的生意经。
读大学去国营饭店每周每次搓一顿都得十几块钱,许大茂眼睛都不眨一下。
因此,许大茂成了一帮同学的“许粮票”!八壹中文網
娄晓娥打趣,“大茂,读大学后我没见你有书卷气,倒是一脸的匪气,江湖气!”
许大茂搂住娄晓娥,“娥子,你读大学是为了学知识,我,其实是为了找合作对象,找团队!”
娄晓娥才明白,许大茂说挣许多钱的愿望并不是玩笑话。
娄家的生意从兴到衰,从衰到慢慢平稳,令娄晓娥感触很深。
“大茂,现世安稳就是好日子,我不求你大富大贵——”
许大茂摸着媳妇的后头,“娥子,我以前答应过你要让你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我会做到的!给我三五年——”
娄晓娥更担心许大茂走上爸爸的老路,“大茂,你还是收着点吧,我不想咱们步爸爸后尘——”
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我的好娥子,怎么会呢,这很快就会迎来大好的形势,而你要看着你的丈夫怎么掘人生的第一桶金。”
娄晓娥担忧的神色反而更加凝重起来。
许大茂安抚娥子,“你放心,生在和平的年代是你我的荣幸,想想聋老太太你就知道我们有多幸运,不大干一场我对不起这时代!”
娄晓娥了解许大茂的脾性,认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做。
从农村走向城市,从小小的售货员到供销社领导,说辞职就辞职,两人双双迈入大学。
也不过十年的时间,她知道,没有什么能让许大茂停下脚步。
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在他的背后默默支持他。
校园不觉岁月长,许多多和何家宝一天天长大了,许晓已经长成有心事的少年。
他能有什么心事,他的心思都在何伞身上。
许大茂一家四口全在上学……
傻柱的压力也很大,小当已经要考师范,槐花也要高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街上的穿着不再是蓝白灰,而是各种各样的色彩。
秦京茹烫了个爆炸头,抹着吓死人的口红踩着细高跟走进四合院。
“小姨,你还没给我找个姨夫啊?”
小当想着,就小姨这样晃荡着,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当,要男人干嘛,你小姨我现在快成富婆了。”
小当凑过来,“那我上大学学费还差三十块钱,你借我呗!”
“小姨没钱,小姨的钱全花在脸上头上了——”
小当唏嘘不已,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也不知道小姨到底追求什么?
外面的世界悄悄变化着,作为老厂的轧钢厂就是一个老旧腐朽的机器还在坚持着运转。
直到有一天,小杨厂长宣布轧钢厂改制;
直到有一天,食堂里来了个陌生面孔。
“你就是何雨柱吧?我是承包轧钢厂食堂的张经理。”
傻柱愣神,“去去去,咱们食堂还用你承包,笑话!”
张经理一展文书,“十年,这十年,食堂将由我说了算!”
傻柱这食堂一大爷当了多少年了,冷不丁的,这算哪门子事。
张经理看着愣神的傻柱,“我这个人嘛,爱惜人才,你的厨艺我早有耳闻。你可以继续干下去,但是你那几个草包徒弟必须离开!”
义气的傻柱一听这话,明摆着是要架空他的资源。
“张经理是吧?您光知道我的厨艺,对我的为人可真是没打听清楚!”
傻柱似笑非笑,“我傻柱,和我的徒弟是穿一条裤子的——”
张经理冷笑,“本来留下你我也是卖杨厂长一个面子,你既然要走,那皆大欢喜啊!”
傻柱想抄起一旁的茶杯扔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他回头怒视张经理,“食堂可是轧钢厂工人的饭碗,不是你的摇钱树!”
“傻柱,要不大家喊你傻柱,守着个香饽饽你还以为是窝头,你要是有我这远见,轧钢厂食堂至于落到我的手上?”
傻柱回头,“你以为阿猫阿狗会做饭就行,我告诉你,有一天你高薪请我回来,那我也不会回来!”
傻柱领着徒弟走出了轧钢厂的大门,看着锈蚀的大门,破败的墙壁。
他从没想到有一天,以这样的方式与轧钢厂食堂告别,那是他的青春,他的,他的一切!
几个徒弟忧心忡忡,“师傅,您不应该跟我们一起出来的,您家有六口人呐!”
傻柱叹气,“奶奶的,这些年老子就没尝过寄人篱下的滋味,让我在那个驴脸张手底下干活,可要命了。”
阎解放轻声,“师傅,我们几个现在都有手艺,去找个饭店做厨子不难,可师傅您,那毕竟,毕竟四十的人了。”
是啊,人到中年,谁爱要?
傻柱悔不当初,如果当初听从许大茂的建议,大约不会像今天这么被动。
“许大茂,你这个人精!”他在心里感叹!
冉秋叶早回了家,看到傻柱照例迈着四方步回来,饭盒往桌上一放。
何伞打开饭盒,“空的,爸,你是不是忘记带好吃的了。”
“伞伞,爸爸以后专门给你做好吃的——”
话音不对,冉秋叶打发走闺女,“傻柱,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傻柱坐在凳子上,双手不安的搓着裤。
以冉秋叶对他的了解,一定有事,而且是大事。
“秋叶,秋叶我,我失业了——”
他想过,只要冉秋叶听到他失业的消息肯定很不开心,毕竟当初没有红星轧钢厂辉煌的光环,冉秋叶估计看都不看他一眼。
傻柱不敢抬头看媳妇,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冉秋叶春风化雨,“傻柱,你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听媳妇的语气还挺高兴,不对呀?
傻柱抬头,听冉秋叶说,“太好了,你终于愿意与轧钢厂做个了断了!”
“不,不是——”
傻柱抬起头,媳妇的神情他琢磨不透。
这院子里的人不都是以轧钢厂工人为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