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地点在殷小姐闺房,但殷夫人现在在里面,我们怎么进去?”
张旦拨开枝叶回身对宋鹤道。
“去灵堂。”
殷家是生意大户门面广,每天来吊唁的人就不少,灵堂是最容易混进去的地方。
“可惜了,在闺房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张旦遗憾与宋鹤转身的时候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女声,“你们两个,去禀告夫人绥阳上官家来人了,老爷请夫人过去一趟。”
两个女装大佬就没带怕的,张旦甚是很是娇柔的福了身,“是。”
声音娇柔清丽,不是女子胜似女子。
两人正要去,女声又道:“你,”她一指宋鹤,“随我去厨房拿点心。”
对视一眼,宋鹤对他比了个后门见的手势便娇娇应一声随侍女而去。
张旦抖抖裙角迈着小碎步往闺房去,门口守着的殷夫人的贴身侍女,见他来了伸手拦下询问何事,张旦如实说了,侍女交换眼神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禀告夫人。”
张旦称是退到一旁,过一会儿殷夫人眼圈儿红红的由侍女扶着出来。
“来的人是谁?”殷夫人问,“是上官家的主母还是老夫人?”
“奴婢不知,在院外听吩咐来禀告夫人的。”
张旦低着头语气慌乱。
殷夫人打眼一瞧不过是普通青衫不是内院走动的侍女便道:“出院子去,家里正乱别乱了规矩。”
青衫侍女不过是粗使的,平日里不得进内院。
张旦慌忙称是退得更远了,殷夫人带着侍女浩浩荡荡去灵堂,张旦跟着出了院子躲到方才藏身的地方等人走远了折回殷小姐闺房。
闺房很大,相当于寻常闺秀的两间屋子,吃喝玩乐都有布置一天不出门都行。张旦咂嘴,会投胎真是好。
瑞兽香炉里依旧燃着熏香,各个物件都在各自的地方整齐摆放着,料想殷夫人已经收拾了很多次了。
张旦小心寻找着屋子里的蛛丝马迹,突然他听得细微的声响自门外传来。
门落锁了。
一股寒意如蛇一般窜上他的脊背,张旦反应迅速躲至香帘后屏住呼吸静候来人。
他,被发现了。
宋鹤跟着侍女去了厨房,他的身形比张旦更像女子,一路低头不语听得领着她的女子埋怨如今府中多事累得慌,一边记下路线,殷家肯定不止一次来。
提着食盒小碎步跟在后头眼看着要到灵堂了,有人拦路。
是管家。
“魏管家。”
侍女福身宋鹤也跟着行礼。
“去灵堂?”
“回管家,是,给绥阳客人送点心。”
“拿去夫人院子,上官夫人随夫人回院说体己话了。”
宋鹤心中失望,原本都要接近殷小姐尸身了……
“你。”
魏管家一指宋鹤,“跟我来。”
在侍女满脸艳羡得目光中宋鹤跟在魏管家身后转过回廊。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他被发现了。
张旦是被丢出去的,摔在青石板上竟然都没把他摔醒,宋鹤两只脚跨出殷家门槛。
“不管你们什么目的,究竟是什么人,现在我主人家有丧,还请莫要再打扰。否则,”魏管家目光一冷,“就不要怪殷家不留情了。”
“砰!”
门重重关上,宋鹤摸摸鼻子,“好大的脾气。”
白玉玉他们去衙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宋鹤干脆就在后门等张旦醒来,但正是午后巷子里来来往往的货郎小孩儿妇人还是多,他们一身女装一人还昏迷被围观看了好一会儿,宋鹤没办法雇了路过的牛车去衙门。
半道的时候张担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摸着后脑勺大吼,“谁打老子脑壳?”
乡言都冒出来了,可见是真生气了。
宋鹤一拍他脑门儿,“你被谁打的都不知道?”
张旦羞愤,“我进了闺房听见落锁的声音就躲起来,谁知道……”他恨恨道:“正好中了圈套,安安静静的躲着等来了闷头一棒子!”
“在殷小姐闺房被打晕的?”
“可不是?”
张旦揉着后脑勺,“你让我去查闺房我当然是想尽办法混进去咯。”
宋鹤陷入沉思,张旦揉了几下脑袋凑过来问,“你呢?你怎么出来了?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来惭愧,”宋鹤往后板车上一躺双手为枕,“被魏管家发现了。”
“你也被发现了?”
视线中竖起一根手指,“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宋鹤闷笑,“你应该也是被魏管家的人打了一棒子。”
“斯文管家竟然是大尾巴狼?”
张旦哼唧,“难怪老子看他第一眼就不爽。”
“那我们怎么再去殷家?这下那老小子肯定防备我们了。”
“再说吧。”
宋鹤幽幽道:“殷家上下都挺有意思的。”
“什么?”
张旦好奇凑过来,正巧驾车的人悄咪咪扭头看便正巧看到两人“亲昵”的画面。
“世风日下啊……”
两个大男人爱穿女装就不说了,居然还是俩断袖!竟然还敢当街腻歪!
车老大的眼神太丰富,张旦都有些招架不住眼里的意味深长,他坐直了身子咳一声,原本想凑近同宋鹤说点儿什么,刚探身又想起车老大的眼神,他只好收回身子道:“宋兄,你说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大抵是吧。”
宋鹤扶额,他和张旦怎么老是被当成断袖?
庆阳衙门后院。
荷花已败,结出了莲蓬,一股夏远秋近的模样。
白氏兄妹和苏义围着石桌坐着讨论什么,张旦三两下跑到白玉玉旁边略羞涩坐下。
如此矫揉造作模样让苏义忍不住吐槽,“飞叉叉跑过来怎么又羞答答了?”
张旦不理他,转头同白玉玉道:“我和宋兄被扔出来了。”
事情经过一说白砚山摸着下巴道:“实属正常,豪门大户的要是被你们轻松混进入由着你们来去自如那才是笑话。越是高门大宅暗处的眼睛就越多,你们怕是一进去就被盯上了,后续的动作在人家眼里都只是笑话。”
“贼小子!”
张旦磨牙,有机会一定要整他一顿,居然敲他黑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