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成当晚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听说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又惹了事,未太清楚原因先用专线打给了秘书。
“让许律师来一趟。”
作为杨氏集团的御聘律师,许从容为公司处理大大小小的法律事务,家事也不外如是。
虽说杨广成在外包养情妇还有一个私生女,但到底不是个男孩子,杨厦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不管怎样也不能出事,他也不可能不管他。
这些年来杨厦做了多少的糊涂事,余蒙不清楚,他可清清楚楚,还给他屁股擦得干干净净。
想着自己这个孩子原来也是乖顺懂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孩子变了,变得纨绔跋扈,哪里乱就往哪里钻。
起初想管,后来人大了,独自住了,更是见面的次数都少了,更别说管教了。
律师当天晚上便赶去了拘留所,杨广成没有一起。
聂一看见外面还在询问杨厦情况的许从容。
聂一:来的真快。
“你好,聂队长,我是许从容,杨少的律师。”
“接下来的事还需要你和我对接。”
因为当晚聂一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一群人衣冠不整,看不出谁谁都做了些什么,第二天加急的检查报告出来,在一些人的人身体发现了残存的体液,核对了双方的口供,确实有嫖娼的嫌疑。
但是很幸运的是杨厦当晚来的晚,刚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就被抓住了。
只能说犯罪未遂,加上那个许律师神通广大,磨了不少时间可算将杨厦保释了出去,保释是最好的结果,反正杨氏也不差这点塞牙缝都不够的钱。
聂一清晰的记得杨厦走出大门前最后看他的一眼,目含挑衅和鄙视,像是在说:不是很能耐吗,现在还不得放了我。
聂一:我现在能放了你,将来也能抓了你,就希望你被再出什么马脚。
回了办公室,聂一站在窗前,看着凌晨暮霭沉沉的天际,破晓后的光一丝一丝的透了出来。屋内的绿植刚送来办公室的时候还生机勃勃,不知道是不是也被这个如沉重的牢笼一般的公安局一样被压抑的失去了活力。
屋里的监听设备被王大仁他们放了出来,来混淆视听。
管上回来取个东西,便看见自家队长心事重重的看着外面的天。
“管上,你接到的那通举报电话,知道是谁吗?”
“那是个座机,一个报亭的,每天人来人往的太多了,根本查不出来。”
“嗯。”眼神示意了一下“监听器”,管上了然于胸,一会监听器里又传出了游戏的声音,设备另一端的监听人员怪异的看看对方。
“那个杨厦有古怪,说不上哪不对劲,总觉得他和我们现在查的的那两个案子都脱不了关系,虽然不知道之前他们是怎么给他洗清的嫌疑,但是这件事必须重新调查。”
“我明白,我也觉得那个杨厦不干净,整个人都透着邪里邪气,今晚也是他运气好,才没被抓住把柄。”
“这段时间秘密调查这件事,他的身份特殊,而且我怕警局里有他的人,以防万一。”
“收到。”
“我看今晚那个陈封和这个杨厦就关系不浅,还想插手我们的案子,怕是他有私心。”
“警察徇私不是小事,这种话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你们几个私下里都注意点。这里的水比我想象的要黑,估计要费一番功夫了。”
“对不起,队长,我知道了。”管上讪讪的道歉,自己这张嘴总是没个把门,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
硕大的别墅里,此刻身边的帮佣都已经被杨广成赶回自己的屋子,要知道豪门世家最大的丑闻莫过于家丑。
家丑不可外扬。
坐在沙发上的杨广成阴沉的可怕,虽然有着和普通人一样平庸的中年人身材和外貌,但是到底是久居上位,生气时的气势憋得人透不过气。
怒目而视,眼前的杨厦却不见一点悔过之意,大赤剌剌的坐着。
杨广成更是一团怒火从腹中涌来,本准备用来浇货的茶手腕一甩,重重砸在了地面上,脆裂的瓷片散落四地,谁更是蔓延的到处都是。
“你这一天天的都在胡闹些什么,还要我给你收拾多少的烂摊子。”
“你可以不用管,我又没求你。”
“上次那个女孩,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来吗,你还不知收敛。”
杨广成说起张晓曼的事,一下就像是被踩了尾巴跳了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关心的只是怕我这个,也就是你唯一的继承人使你名声抹黑,说到底你关心的只是你自己。”
“别把自己捧得高高在上,龌龊的事情你做的也不少。”
杨广成心一惊,什么意思?难道······
刚想开口问,“你···”
杨厦大手一挥,转身便离开。
早被这父子俩震天的吵架声吵醒的余蒙,踱步站定在楼梯口,站在最后的一节台阶没有下来,见到杨厦准备转身离开,忙上前抓着杨厦的手。
从不做粗活,柔软的掌心摸着杨厦的手指,杨厦按耐着心里的怒气。
“小广,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杨厦的小名为小杨广,说是父母希望他成为像杨广那样的大英雄。
却不知人的轨迹在一开始就慢慢脱离了一切的预期和盼望,成为至今的模样。
杨厦看着母亲还如少女般纯真的模样,心善得心疼得让他不敢叫她知道自己每日枕边的人是个怎样的人。
“妈,你别管了。”抚手挪开手心的温暖。
大门紧闭,杨厦不见了踪影,车库里发出了一阵轰隆的引擎声,骚红色的法拉利疾驰而去。
余蒙回望着坐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愤怒的青筋暴起的杨广成,嘴角止不住的颤抖,鼻子的酸楚怎么也止不住。
这个家!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又是一夜不眠夜。
闭着眼睛躺在自己绵软大床上的郑邪,梦乡甜美的静谧,但其实她并没有睡,而张晓曼不需要睡觉,只能永远睁着双眼看着黑暗到光明,再从光明到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