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骚里骚气的绿孔雀。
今日虽然还是绿色,但是比起昨日颜色倒是淡了许多,总算没那么辣眼睛了。
树在胸前的纸扇随意跟着手腕扇着。
程时微也是万万没想到,竟会遇到意外之喜,短短两日便又见面了。
甩开了身边的侍女,走路带风,下摆随着步伐一晃一摆,几步便闪现在了郑邪的面前。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郑邪抬了抬眼皮,没应声。
姝月见程时微一脸的浪荡样,有些不悦:“大······”
刚准备叫郑邪,还没说完就被束河从身后抓住袖摆,狠狠地拽了一下,姝月肩膀就着力道一低,莫名其妙的意味转眼盯着束河。
束河使了个眼色,姝月反应过来她失言了。
程时微见那姝月被打断了说话。
“大,大什么?”又看向郑邪问。
“是你的名字吗?”
郑邪冷飕飕的觑了他一眼,纤细洁白的脖颈挺得笔直:“你家里的长辈没教过你,走路别挡道吗?”
程时微哑然失笑,俯了俯身道:“是在下失礼了,姑娘请。”
如翱翔天际的凤不为任何人低下她高贵的头颅,郑邪一袭红衣长裙,右手拿着把做工精细,绘样精美的剑,大步昂扬的越过了他的身边。
程时微魅人的眼神微微闪烁:总有一天会知道你的名字。
未央府不但是一个大字便能囊括的,无论的亭台楼榭,还是小桥流水,无一不鲜活的恰大好处。
花卉,青竹,绿草,啼莺。
一眼便知主人家的雅趣。
郑邪欣赏了会儿四周的风景,心中感叹:这只白狐狸真会享受。
《是非楼》,黑松木牌匾上题字鎏金字体,大气古朴。
入门后便是大片大片的凤凰花,红花似火,粗壮枝干的凤凰树根依托着庞大的树冠,舒展开了。
便是这三颗凤凰树,将这个院子完全的遮掩。
远远看着便像是一团火,热烈奔放,高冷美颜不可侵犯。
冒郁繁盛的青草地与那凤凰羽毛般的红花相得益彰。
“公子自六年前来到京城,便在这园中种上了这三颗凤凰树,六年来这是开的第一树,恭迎大人到来。”束河在后方婉婉的说道。
郑邪望着埋怨的鲜红,炽热的花朵,不难说不喜欢。
“多谢。”提步走了进去。
听见郑邪说多谢他们,几人有些惶恐,便是云和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们自少年相识,郑邪救下了他们,他们誓死为她效忠,而后却跟着君意白来了京城,这一呆便是六年。
期间虽有书信来往,但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偶尔几次在外相见,郑邪也向来表现冷淡,不太关心很多事,性子冷。
像现在这样一声“多谢”,更是闻所未闻。
以至于颇为惊讶。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透慵懒的声音愈行愈近:“你该道谢的人不该是我吗,谢他们做甚。”
云和不咸不淡的瞥了君意白一眼。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郑邪望着一身蓝衣的君意白来到自己的身边,不咸不淡的说:“你确定要我谢你~”
“别了,我可担不起你的一声谢,怕折寿。”君意白嘴上不饶人的功夫向来不赖。
姝月和束河婷婷袅袅的站在一侧,一时没忍住笑了一声。
“公子,不许你欺负我们大人。”笑归笑,护还是要护的,姝月义愤填膺的道。
郑邪懒得搭理他,跟这种人就是多费口舌。
眼都没看他一眼,跨步走开:“废话说多少,也治不了你嘴臭的毛病,所以闭嘴跟上。”听不出一丝起伏的情绪。
君意白的脸像是吃鱼时被一根鱼刺深深的卡住,咽不下,吐不出,只能生生的憋着。
郑邪让人吃瘪的功力也依旧不减当年啊!
尴尬的掩袖遮面咳了两声,才跟了上去。
云和没有跟上,站在了原地,靠着一旁的凤凰木坐。
束河姝月面面相觑,方才大人好像并未叫他们,两人远远的跟上,止步于门前。
屋内二人,各坐一方。
沉香木的香气四溢在屋内,沉静人的浮躁和不安,郑邪嗅着这香,坐在了主位上,云和和君意白各做一边。
君意白手指动了动,习惯性的伸向手边的茶盏。
不过他忘了,这可是郑邪啊,她不允许有婢女和侍从跟在身边服侍,独自一人住,哪有什么刚沏好的新鲜茶水给他喝,忍下那种难言的瘙痒,又放了下来。
他的一举一动,变化的神态全都逃不开郑邪的双眼。
郑邪冷不丁的说:“想喝茶,我这可没的伺候。”
“哈哈哈,想多了,我只是看看这屋子打扫的怎样,你能不能住。”君意白打着马哈。
郑邪捋了捋袖子,方才坐下的时候顾及姿态,红裙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底裤。
虽然说在现代这样的行为没什么,比基尼都有人穿,但是放在古代,却是大为不雅。
君意白注意到郑邪的姿势太过开放。
不自然的觑着她,干咳了两嗓子。
郑邪却觉得无关大雅,但是为了不让他觉得太离经叛道,还是规矩的将裙角撩好。
想起方才遇见的那人。
“你说的贵人便是那个绿孔雀?”
绿孔雀?绿孔雀?
君意白思前想后一番,才想起郑邪说的绿孔雀指的是谁。
不禁与她说得一比对,却是十分相似。
不知为何,那程时微极爱绿装。
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你是说程时微?”
郑邪点头。
“他从我这拿药。”君意白对郑邪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没什么可瞒着她的。
要说的当初这未央楼,真正的主人应是郑邪才对,他也只是听命办事。
“药?”君家的药材铺和医术遍布天下,无人不知,这不稀奇。
稀奇的是,要想买药完全可以去君家的药铺去买,何必亲自上门取药。
只有两种可能。
一:用药之人所需药材极其珍贵,需要亲自向未央公子求药。
二:用药之人身份特殊,不能去寻常药铺买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来这里取药。
而郑邪确实猜对了,只是这两个原因都有。
那程时微体态挺拔,步伐轻盈,不似有病在身之人,那便是替人求药,而能让他亲自上门求药的人想必是身份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