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邪的目光看着的云和的时间太长,不自然的偏了偏身子。
总觉得郑邪的眼神中带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想歪了,戚将军只是时常会过来小憩饮酒,她很喜欢束河唱的曲子。”
“一来二去的便也相识了。”
郑邪这个情感白痴根本没想到云和以为的事情,只是想起刚刚万际帆他们走过的身影,走了神。
“飞鸿将军姓戚?”
“大人这几年在外游走,难道未曾听说过飞鸿将军吗?”云和给郑邪斟上一杯茶,问道。
郑邪的身影遍布四海,怎么会没听过飞鸿将军的名号?
“耳闻过飞鸿将军,多是她的战绩传奇,关于她个人的不多。”
“难怪,这倒也是。”云和回道。
“飞鸿将军,姓戚名禾,是前威远候戚绝之独女,威远候战死沙场后,她便成了孤女,由戚风也就是如今的威远候照顾。”
“要知道戚风与戚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戚绝的母亲是正室,便是戚风的嫡母,两兄弟的关系想必也不亲近。”
“以至于戚禾在威远侯府的日子过得不尽如人意,她继承先父的遗志,毅然决然的少时便从了军,以女子之身做男子模样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直至建下了战功。”
“她公开了自己的女子身份,一时朝野骇然,安平帝不顾男女尊卑,册封将军,赐号:飞鸿。”
郑邪静坐了良久,走马观花般的看完了这个人人口中奇女子的一生。
就是这样的奇女子,现如今却是不知生死,还被一些食君禄不解君忧的小人编排陷害。
真是个好世道~
郑邪思量着忽然轻笑了出声,眼眸中的讥讽云和看得清清楚楚。
也明白她为何会如此。
可人生在世哪有尽是如意之事,便是他从以前的···如今也流落做了琴师。
云和周身的落寞慢慢清晰,郑邪巧妙的避开这个的话题:“不提这些事了,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君意白这个狐狸没压榨你吧。”
长衣月色袖摆下的一双手紧握,青筋暴起,淤红的血痕逐渐加深。
听闻郑邪的问他的近况,手下的力道才放松了些:“好不容易偷来日子当然不能就这样委屈的过,至于他,还不至于拿我怎么样,我怎么着也算是这未央酒楼的摇钱树,怕是巴不得要把我供起来。”
瞅见云和移开的思绪,渐渐缓和的神情变得云淡风轻,便知他说的不是假话。
郑邪半试探半打趣道:“那昨日若我不来,你和你那两个好妹妹岂不是要白白被人欺负了去。”
云和知道郑邪的在说笑,便含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
“让开!让开!快!快!”急促紧急的一连串的催促声音。
“慢点儿~”有些无奈。
从三楼的台阶处传来,似是姝月和束河的声音。
郑邪歪着脑袋压在一只放在廊檐处扶手上,看着那群银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长安街的尽头。
萍水相逢的缘分,她也不必要掺和一脚。
郑邪望着外面,云和望着她。
一袭红衣的冷艳女子清冷纯澈,不容侵犯的绝代芳华,似邪似仙。
满目深情的男子凝视着身旁的女子,如捧在心上的珍宝,不敢轻易触碰,俊美飘逸,长身玉立的在那儿。
路边的少男少女谁人见了不说一句:天生绝配。
可惜了郑邪天生不懂情爱,注定独自美丽。
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在雅舍屏风拉开的一刹,戛然而止。
“大人,我们走吧。”绿芽色纱裙的姝月一脸兴奋不已。
束河衣角翩翩,后半拍停了下来。
先是冷冷的瞥了数月一眼,被瞥的人竟未曾察觉,两眼放光的看着郑邪,束河无计可施,怡怡然对着郑邪行礼。
“大人,是非楼已经收拾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能住就行。”郑邪无所谓的说。
姝月唇瓣一瘪,委屈的小表情生动灵活。
下一秒就要张嘴:“大~···”
“不许撒娇!”郑邪冷冰冰的打断。
知道这招是没用了,姝月哭唧唧的看了看自家姐姐束河。
束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大人,姝月今晨起便开始为您收拾是非楼,这是她的一番心意。”
郑邪额角一抽,她向来最难于应付小姑娘的心思,人家的心意不能胡乱糟践。
点了点头。
“君意白今日未来?”郑邪问。
“今日有贵客来访,他便在府中招待了。”
贵客?
……
未央府在城西郊边。
占地百亩的府邸低调而奢华,门匾是最普通的品禾木制成,两侧挂着油纸灯笼,透着微光。
单从大门看不出主人家的底细。
进了里面才是别有洞天。
两个小厮站在大门两侧,一身水蓝色的粗布麻衣,但是干净整洁,不显陈旧。
“呜噜~呜噜~”的一连串的拐角从巷口传来。
二人定睛看去,一身红棕色的骡子高大威猛,品类异常,坐在上面的女子一袭红衣,右手转着一个形似玉佩的挂坠。
身侧跟着一个水青色纱笼的马车。
骡子发出刺耳的哼声,在门前缓缓停下脚步,红衣女子一跃而下,站在门前的青石板路上。
正是郑邪。
马车里兄妹三人先后下车。
姝月越过身边的二人,搂上郑邪的胳膊,猝不及防被擒住了肩膀,郑邪不自在的挪开了身子。
大步走进去。
“请问是大人吗?”长的精明能干的小厮上前来躬身问道。
“嗯。”郑邪回答。
小厮露出笑意,满面春风的欢迎郑邪:“大人的房间已经收拾好,小的这就为大人引路。”说完转身。
郑邪没说什么,好看的眉眼松了松。
水青色的身影出声:“不用了,你呆在这,我带大人进去。”
“既有月姑娘在,那小的遵命。”很懂分寸的回答道。
郑邪不动声色的看了几眼,两个小厮面色不改,镇定自若的躬身行礼。
郑邪:不愧是那个狐狸训过的人,都聪明干练的很。
姝月在前面引路,蹦蹦跳跳的好不快活。
引得后面几人发笑。
……
“公子,这边请。”丫鬟领着一名男子远远的从莲桥后走来。
郑邪抬眼望去,与那男子四目相对。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