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村口,破碎的丑陋尸体、飞射的污血、冰晶般的樱花以及挥舞刀锋的男人,交汇成一副血腥却又震撼人心的画面。 躲在草丛中的四谷潮痴了,偷师的念头忘得一干二净。 解决掉最后一头非人,雪之尘丢掉了沾满污血的太刀,然后掏出一张符咒随手一扔,符咒爆发出熊熊烈火瞬间将遍地的尸体吞噬,只是几个呼吸,地面上只剩焚烧过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雪之尘走向树丛,顺手拎起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四谷潮。 “雪,不好了……” 营地中,发现四谷潮不见了的花名雨下急得满头大汗,见到雪之尘回来立马走上前去,但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被他拎在手中的四谷潮。 “你这个小鬼怎么到处跑啊!”
担心已久的花名雨下口头责怪的同时,狠狠敲了敲四谷潮的脑袋。 被拎在手中的四谷潮无言的捂住了作痛的脑袋。 “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后的你。”
雪之尘忍不住笑道。 花名雨下举着小拳头,气愤的哼唧道:“这个家伙一声不吭就跑掉了,我都快被吓死了,如果他是我的孩子,我就把他按在地上打屁股,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行了,你打也打了,我来问他点事儿!”
“既然没事儿,这次就算了。”
花名雨下瞪了一眼四谷潮,四谷潮像是遇到了天敌似的,原本就没抬起来的头低得更狠了。 找了个离火堆较近的位置坐下后,雪之尘将手上的四谷潮随意的抛在了地上。 后者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立马爬了起来。 雪之尘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之前想干什么?”
“偷学。”
四谷潮咬了咬牙说道。 “哈哈哈——” 雪之尘乐得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以后勉强停下来,然后擦着眼泪问道:“你学到什么了吗?”
四谷潮瘪着嘴,“没有。”
“你还是放弃你那可笑的想法吧!”
雪之尘收敛了笑容,平静的说道:“只要我不想教你,你就没办法从我这里偷学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四谷潮双眼变得通红,胸口如同鼓风箱般不断起伏,似乎立马就会上来和他拼命。 雪之尘冷笑道:“想和我动手吗?”
随后,浑身的杀意毫不保留的释放了出来,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到了冰点。 之前向花名雨下低头,是因为理亏,但现在向雪之尘低头,绝对是因为纯粹的恐惧。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向我索取力量的理由只是报仇,那么你就只能做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帮你报仇,今晚就这样吧。”
雪之尘起身准备离开。 四谷潮问道:“被你杀死的那些是什么东西?”
“那些叫做非人存在,也就是妖魔,自古以来它们就与人为敌,阴阳寮就是为了对付它们设立的。”
雪之尘不在意的答道。 “那些樱花是你的剑技?”
“是又怎样?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我不教你,就算我尽心尽力的教你,你也学不会。”
四谷潮深吸了一口气,“只有能像你才能学到?”
雪之尘没回答他,随手将一张毯子丢给了他,意思很明确。 第二日清晨,雪之尘刚醒来便发现四谷潮在瞪着眼睛看他。 雪之尘伸着懒腰问道:“吃错药了吗?”
四谷潮跪在地上,额头贴地,“我想让你教我怎么获得力量。”
“获得力量之后去报仇?”
“我一定要亲手报仇。”
“那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还想走遍天下,看尽世间的樱花。”
“看樱花?”
雪之尘停下了步伐,转身看向了他,“你会有这份心?”
“阿娘最喜欢樱花了,每到樱花盛开的季节,她都会带着我去村口的樱花树下赏樱,但是现在阿爹阿娘死了,村子也被毁了,唯一还存在的就只有樱花了。”
四谷潮的话中隐隐出现了哭声,“既然先生你说不给予只想着报仇的我力量,那么我就放弃报仇的想法,当个普通人走遍这个国家,去替阿娘看她没看过的樱花。”
雪之尘冷声道:“你觉得你这么说,我就会因为同情你,教授你报仇的方法吗?”
“我没有在装可怜……” 四谷潮抬起了脸,瘦削倔强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呵,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雪之尘从兜里掏出一颗鹅卵石丢给他,“这是一颗特殊的月华石,把它泡在热水里,它就会释放封印的月华之力,展现出你最想要的东西,如果想让我教授你变强的方法,就让我看看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四谷潮虽然狐疑,但还是小心的把鹅卵石收进了胸口的衣服里,“我一定会向你展示我的意志!”
夜晚,舒适的旅馆中,花名雨下窝在被子喝着温热的桂圆红枣汤,眼睛却不时在雪之尘身上徘徊。 雪之尘放下已经擦拭得锃亮的太刀,然后看向了她,“雨下酱,你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花名雨下红着脸小声说道:“为什么你会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该不会又是雪下告诉你的吧!”
“这倒不是雪下的锅,我是从月下那里知道。”
雪之尘偏着头回忆道:“刚认识你们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你们的小日子,所以没有注意做饭的食材,然后月下在上课的时候就疼得不行,她也不知道怎么和老师说,只好找我帮忙。”
“所以你是怎么帮月下的?”
花名雨下又问道。 “我没有对月下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雪之尘看着她,“我只是帮她揉肚子的时候,顺带用灵力减轻了她的不适感。”
“放心啦,我没有怀疑你的人品。”
花名雨下放下了木碗,然后摸着小腹羞涩的笑道:“你能帮我也揉一揉吗?”
“不行。”
雪之尘果断拒绝了。 “为什么嘛?”
花名雨下很不理解。 “当初事发突然,所以没办法。”
雪之尘瞅了瞅空掉的木碗,“但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可是人家现在情绪好低落,需要人安慰,以前是阳下和我互相安慰的,但现在……” 花名雨下看起来很可怜,但仔细却发现她正在偷瞟雪之尘,狡猾的表情和花名雪下如出一辙。 “你赢了。”
雪之尘在她身旁坐下,然后拍了拍大腿,“可以和我倾诉一些不重要的烦恼,但我不是你阳下她们以及你的闺蜜,所以说话请注意分寸。”
“哦吼,只有雪下和月下才享受过的雪牌膝枕。”
花名雨下见状,兴高采烈的伏在他的大腿上,“机会难得,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