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逍遥盘膝坐着,他每时每刻都遭受着内心的折磨。
似乎数千万的悲鸣之声在耳边环绕,令他无法平静。
他暗道:我难过,伤心,痛苦,是因为心中有情。
这份痛苦,我,承受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便,舍弃情感吧。
他重新修行冰心诀,运起心法。那股原本强大的烦躁之意重新袭来,只是此刻,与他心中无边的悲痛相比,显得无比微弱无力。
他花了三个月,终于冰心诀大成。
但他并未停下,冰心诀成,他的情感被冰心诀压制,变得淡薄。
只是冰心诀让他的思维更加清醒,反而让之前的惨剧在脑海中更加清晰了起来,导致他心中的痛苦不减反增。
他终究还是有一丝情感,但是他无法背负着这令他痛苦万分的内疚走下去。
他开始创造功法,一个月后,他创造了一门名为《无情诀》的功法。
又过了一个月,他无情决修炼大成。
五个月过去,易逍遥终于睁开了眼睛。
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却又好似没变。
他离开船舱,天还是蓝的,云还是白的,树叶还是绿的,花还是红的。
易逍遥能看出它们的不同,却感觉不到它们的不同。
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破除大劫。”他喃喃自语。
此刻,他却并不想去破除大劫,他已是无情之人,纵然天地毁灭,也与他无关。
只是,若不去破除大劫,那他能做什么呢?
一切都毫无意义,只能给自己找点意义了。
他无法像以前一样思考,但是可以模仿以前的自己思考。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先自信地笑。
他开始笑。
他取出镜子,看着自己,笑。
不对。
嘴角弯起,但不是笑。
他又试了一次,最终放弃。
他只好冷着脸对欧阳凌日说:“师父,我已经从之前的打击中挺过来了,我们一定能破除大劫,成为救世主的。”
欧阳凌日眼角抽动,这叫挺了过来?怎么感觉失了魂。
他还等着易逍遥说些什么,在这一年多里,他已经掌握了金丹级的剑术,就等着易逍遥问呢。
易逍遥却是眼睛一闭,开始修行混元造化功。
欧阳凌日开始讲各种笑话,说以前自己游历世界的趣事。
只是易逍遥毫无反应,也不嫌他烦,就是静坐着修行。
他们飞至一村庄上方,欧阳凌日停了下来。
他笑嘻嘻地对易逍遥说:“徒儿,我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
易逍遥毫无反应。
“你看看嘛,对贱心有好处。”
听到“剑心”,易逍遥睁开了眼睛,顺着欧阳凌日所指看去。
只见一个五岁儿童,正在一棵大树下,抓着只黑不溜秋的虫子,玩得不亦乐乎。
欧阳凌日瞬间到了树下,一指枝头,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挂在了树上。
他拍了拍树枝,发出哗哗的响声,吸引了小孩的注意。
小孩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苹果,就刚好在他头上不高的地方。旁边的欧阳凌日,他是看不见的。
小孩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从未见过这么好这么大的苹果,红彤彤的,足有他的脑袋那么大。
他踮起脚,手指刚好触摸到苹果的底部。
他轻轻跳去,手指还是刚好摸到苹果。
“嗯?”小孩挠了挠头,奋力一跳,这次稍微高了点,但还是没能把苹果摘下来。
“我就不信了。”小孩嘀咕一句。
他一次次跳起,却始终抓不住苹果,苹果永远都是挂在他头上不高处。
小家伙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树下乱蹦。
“哈哈哈,真好玩!”
欧阳凌日捧腹大笑,每次小孩跳去,他就稍稍拉高点苹果。
小孩气鼓鼓地看着苹果,他一溜烟跑回家里,不多时,就见他扛了张凳子过来。
小娃儿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满怀期待地看着苹果。
这么大,这么红,一定很甜吧!
他爬上凳子,苹果终于就在他眼前,他伸手过去。
一只苍老的大手却突然出现,摘下了苹果。
“爷爷,这苹果是我先看到的。”小孩有点害怕,看着欧阳凌日,愣生生地说道。
欧阳凌日眉间一挑,问道:“哦,这树是你家的?”
“不是。这树不是任何一家人的。”小孩感到很委屈,自己费了那么大劲,全泡汤了。
他不禁有了一丝哭腔:“可是我好早就看到它了,我早就摸过它了。”
“哦,这样啊。”欧阳凌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吧,爷爷我咬上一口,剩下的全给你好不好?”
小孩子眼中一亮,连忙点头。“谢谢爷爷。”
“嗯,真乖,真是个好孩子。”
欧阳凌日把苹果送到嘴边,竟不知怎么地,一口就把整个苹果整个放入了嘴中。
他嚼了又嚼,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的苹果······”小孩子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傻小子,我逗你玩呢,爷爷怎么可能一口吃掉这么大的苹果。”欧阳凌日慈祥地笑道。
小孩一抹眼睛,满怀期待地看向欧阳凌日。
只见欧阳凌日把手伸入嘴中,缓缓取出一个果核,递给小孩。
“看,我给你留了好大一块。”
他俯身下去,在小孩耳边说:“慢慢吃吧,这苹果真是又脆又甜啊!”
“你欺负人,哇哇哇。”小孩一把打掉果核,哇哇哭着跑开了。
欧阳凌日一瞬回到飞舟,跳了起来。
“噢,耶,就是这种感觉,我感觉我年轻了几十万岁!”
“啊,似乎回到了八岁的时候。”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易逍遥沉默,驱动飞舟离开了。
过来五六十里,易逍遥突然停住,问道:“师父你是否该教我剑法了。”
欧阳凌日微微窃喜,我早有准备了。
“好,徒儿看好了,这是我金丹时期创立的剑法,名为五步杀!”
他以法力化剑,在空中演示剑法,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完美无瑕。
“怎样。”
“师父剑法高超,徒儿十分佩服。只是徒儿想学习更高深的剑术,不如师父将您大乘期创立的剑法,传授给徒儿吧!”
欧阳凌日不悦,责斥道:“你才筑基中期,怎么能理解大乘期的剑法,切勿好高骛远。你先来练习一下刚才的剑法。”
易逍遥点点头,来到地上,演练了一遍剑法,竟也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欧阳凌日傻眼了,天赋还能增加的?这可是金丹期都难以修行的剑法,易逍遥练起来就跟学走路一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