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日点评了一番易逍遥的剑法,指出一些不足之处。
易逍遥按照欧阳凌日的指点,练习了一阵,便接着上了飞舟,一边飞一边修行。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提升境界,剑法,法术学习起来都很简单。
他们飞了一个月,易逍遥突然在一座山峰上停了下来。
他盘膝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一座山峰,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欧阳凌日也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直接一座千丈的山峰屹立在远方。
山体挺拔,隐隐像是一把剑从地底刺出。
易逍遥就干看着,什么也不做。
欧阳凌日也跟着看了半个时辰,就放弃了,取出他从天机阁偷来的各种法器,玩了起来。
半个月过去,易逍遥微微闭上眼睛,半刻后,他睁开眼睛,对欧阳凌日说道:
“师父,我悟到两式剑招,请师父指点一二。”
“好啊,好啊!”
欧阳凌日精神一振,可算有点事情做了。
易逍遥取出剑,单手持剑,举过头顶。
他一剑挥下,干净利落。
“此为第一式。”
他又将剑举过头顶,同样干脆利落,一剑挥下。
“此为第二式,请师父点评两招。”
“这···”欧阳凌日沉吟,心中暗道:“这也算招式,不就是普通的下劈和普通的下劈吗?
难不成他在试探我,他悟性惊人,看着这山领悟出了剑意?然后试探我?”
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就看一座破山就能领悟剑意,也太离谱了。
在玄武大界,剑意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元婴级剑修才能领悟的。
欧阳凌日目前在剑道的造诣,也就比一般的金丹剑修高点,自然是看不透剑意的。
“莫非这家伙猜到我会认为他领悟剑意,故意假装领悟了剑意,来试探我。”
“也可能是他猜到了我会猜到······”
最终,欧阳凌日回答道:“你的两式剑法,一招融合了剑意,十分了得。一招则是普通的下劈,不过也非常出色。”
他说完,盯着易逍遥,心里十分紧张。
可易逍遥脸色无喜无悲,宛如一个看破红尘多年的老僧,哪看得出心中所想。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师父,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师父了,我们缘分已尽,就此告别吧!”
欧阳凌日猜到易逍遥可能知道一切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问道:“为何?”
“据我分析,你修行的是贱道,非我要追求的剑道。”
欧阳凌日冷哼一声说:“哼,寻常少年,被人找上门来退婚,哪个不会暴跳如雷,视为奇耻大辱。
当日我观你退婚,居然是在假装生气,这得多不要脸才能这样。
死不要脸不说,你后面谈起条件来面不改色心不跳,难道不贱?
最值得称道的是,你开始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结果被金丹修士一瞪,立刻变得规规矩矩,简直是天生的贱人。
如此,你怎和我不是一路人。你要修剑道,也没什么问题,贱和剑又不是不可相融。”
易逍遥摇摇头,辩解道:“我那日所作所为,皆是我早知有人会来退婚,经过年余分析排练所致。
若是我未提前排练,必然如你所说,暴跳如雷。而后不知所措,稀里糊涂发一顿脾气走开了。
我的心性即为普通,与一般少年无异。”
欧阳凌日不信,一脸怀疑。
“你若是大乘修为,便可推演天机,预知未来。可你不可能是大乘假扮。”
“在你眼中不可能的事情,我难道还做得少吗?我早知你在退婚半年以前就苏醒,可有错?”
欧阳凌日沉默,他确实在退婚前半年就苏醒了。
至于苏醒后还在吸易逍遥修为,一方面是想继续观察易逍遥,一方面则是单纯地觉得看易逍遥苦苦挣扎的样子很好玩!
“我当时怀中有书信两封,皆是退婚前一年所写。”
欧阳凌日不得不相信了,易逍遥真的知道有人来退婚,才有如此表现。
但他不想放弃易逍遥,只要把易逍遥拉在身边,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他这个绝世贱人,自然也会变得贱了。
他一副极度认真的样子说:“易逍遥,你拿了我这么多好处,三件灵宝不说,还带你搜刮了一个元婴后期修士的仓库,更是帮你天品筑基。
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这可不行。
你想叛变师门也行,你还我灵宝,在搞颗天品筑基丹来。”
“若你不吸我修为,我可轻易进入紫霞宗,夺取天品筑基丹,更是会受到大力培养,该有的都有。”
“紫霞宗巴掌大的小宗门,哪能跟我比,我大乘巅峰,半步渡劫,我以前拔根腿毛都比它的全身家当粗。”欧阳凌日急了。
“你知道那三件灵宝多值钱吗?”
“能有多值钱?”易逍遥反问。
这倒是难到欧阳凌日了,他也不记得他的宝贝值多少钱了。
但是脸色毫无变化,信誓旦旦地说:“三件灵宝,加起来最少得有百亿灵石了。”
但易逍遥冰心诀大成,哪是像以前那般轻易便可糊弄,一眼便看出欧阳凌日是胡诌的价格。
“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些灵宝值多少钱了,那便当做吸我修为的补偿罢了。”
欧阳凌日见这样也没用,干脆往地上一滚,撒泼道:“我不管,我不管,我一日是你师父,终生是你师父。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跟在你后面。”
易逍遥摇了摇头,他举起宝剑,一剑砍向欧阳凌日。
剑刃划过,仍未伤到欧阳凌日身体分毫,但其中的一道无情之意却伤到了他的心。
“无情剑意,你竟然舍弃了情感。”
易逍遥点点头:“天下大道,有些可以互相包容,有些则是排斥。我竟舍弃情感,便是入了无情大道。
你的贱之大道,情感分明,和我的无情大道完全背道而驰,故我两缘分已尽。”
欧阳凌日叹了口气,缘分已尽,强求不得,他默默地离开了。
无情大道吗?他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易逍遥也不会因此舍弃情感。
他苦笑一声,自嘲道:“欧阳凌日啊,欧阳凌日,你一个绝世大贱人,怎会感到愧疚。看来你对贱道的理解还是太过肤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