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走远了,梅知雨这才放声大笑,方才,实在是把她憋坏了。
“大家都跟我来。”
一名药童领着余下的人入了隆寿司。
古朴绝伦,装饰不凡,这便是梅知雨对隆寿司内部构造的评价。
“秦某先在此恭贺诸位了。”
脸上带着黑痣的左掌司此时正倚在楼栏上拍手称赞。
可下一秒,便话锋一转。
“入了隆寿司就要守隆寿司的规矩,接下来的一个月,请诸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入苌谷的名额只有一个,想得到的话,就全凭各自的本事了。”
“是,掌司。”
刚刚才经历过死里逃生的众人哪顾得上上面的人说了什么。
此时,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夏草,你带他们去安顿。”
左掌司对着一旁的药童吩咐道。
“那个叫知吱的,跟我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梅知雨心中不禁有些不好的预感。
却还是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乖乖的跟上了左掌司。
一路穿过好几个厢房,梅知雨终于止不住心中那份疑惑,大胆的开口询问。
“秦掌司,不知您差知吱是有何缘故?”
“司主吩咐的事,我哪知道。”
“莫不是知吱惹出什么大事了?”
见左掌司面色尚稳,梅知雨又多问了一句。
“到了,有什么自己进去问便是了。”
谈话间,左掌司已带着她停在一间卧房外。
“司主,人带到了。”
左掌司朝着屋内知会一声便匆匆退去,他家司主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今日这小姑娘摆了这么一道,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他可不想一会殃及池鱼,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进来。”
男人清淡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纵然有万般不愿,梅知雨也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那扇门。
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不从不行。
尚未深入,一股淡淡的知罗花香便涌入她的鼻腔,男人正背对着她,身着一袭黛色的青衣,长长的银白色发丝垂在身后。
“敢问,司主找知吱何事?”
即使男人的此时的气场极大,梅知雨也不卑不亢,先发制人。
就算这是他的地盘,她就不信,他还能不顾青红皂白,对她干什么不成。
男人只是默默地站在那,像没听见她的话一般。
这让原本中气很足的梅知雨泄了气,心也开始虚了。
这才想到能让这个魔头主动找她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早上那件事了。
“那啥,你要是因为阿魏的事,找我。”
“我…我…可告诉你,我是绝不会向你赔不是的。”
她不过是小小的戏弄了他一下,可他呢,草菅了那么多条人命。
她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今日属你在众药师里的表现最佳,特赐案上之物奖励。”
男人此话一出,差点没给梅知雨惊出双下巴了,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人竟然不计前嫌要奖励她。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了。
“知吱在此谢过司主了。”
女人的话引的男人嘴角微扬,心情大好。
似乎已经看到一会女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梅知雨连想都没多想,三步做两步便到了屋内的案边。
揭开丝帛,一个柳木漆红的盒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有些纳闷,这盒子怎么这么普通,不过,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
偌大一个隆寿司,堂堂司主,她就不信,送人礼,还不送个拿的出手的。
自我安慰一番,便打开了柳木盒子。
一打开便傻了眼。
一股浓烈的臭味熏得她胃里一瞬间翻江倒海,忍着吐意,忙合上盒子。
“怎么样,本司主送你的东西可还满意?”
男人贱贱的开口,惹得梅知雨此时又想骂一句国粹。
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好不容易才进了这隆寿司,此时要是和他对着干,岂不是前功尽弃。
“当然,很是满意,多…多…谢司主。”
忍着强烈的反应,梅知雨咽下口中不断生出的津液,努力克制住自己想骂人的情绪,语气平缓的吐出这句话。
这笔账,以后一定会和他算。
“那便拿着赏赐,下去吧。”
梅知雨现在巴不得赶紧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男人话音刚落,她已经到门口了。
“哦,对了,本司主送人的东西,若是有人将它丢弃损坏,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像是能猜到女人的心思般。
男人趁着女人尚未离开,适时的补上一句。
“死变态。”梅知雨越想越生气,看着隆寿司阁下的那条河。
猛地举起手中的盒子,停留数秒,又想到男人说的那句话,只得悻悻收回手。
与此同时,桐山郊外树林。
廖西看着地上五个已经断气的刺客,拍起了擅长的的马屁。
“爷,当真如你所说,这伙人又回来了。”
“这不是那伙人。”
俞时节从树上拔下那枚三角飞镖,若有所思。
“爷的意思是,追我们的人两拨?”
“也不对,应该说是一伙人的两拨人,从不同的地方,按不同的时间出发,为的就是,确保我们死在路上,到不了双流。”
此判断一出,俞时节眼里的寒色越来越深。
“那这么说来,双流必定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明白过来的廖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和他家王爷极有可能,死在这条路上。
“这里离竹源还有多远?”
“差不多五十里,爷。”廖西不明白。
他家王爷问这干嘛,竹源也不再去双流的路上啊。
“到了竹源,咱们坐筏子走。”
比起陆路,水路虽险,可也最难以受伏。
“王爷,妙啊!”
竹源虽然没有直接通双流的陆路,可却是三江之口,水路极其丰富。
廖西又一次被他家王爷折服了。
“知吱,你回来了,司主没把你怎么样吧?”
梅知雨刚郁闷着回到药师房,一群素不相熟的人便围了上来。
她知道这群人只不过是因为今日她救了他们一命,礼貌的问候罢了。
可心中却还是很感动,现代的她,因为不懂人情交际,只顾医学所究。
从来没有人对她嘘寒问暖。
“无事,还得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