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一开始那么坏,也算是小小惩罚他了。
等来日她去苌谷寻得了救俞时节的法子,一并也给他解了便是,也不算骗了他。
“那大蛇在何处?”
男人心中虽有不信,可希望就在眼前,更何况这女人能诊出他所中之毒,他宁愿信她一回。
“自是上古,恐怕踪迹早已难寻,书上只记载此蛇,喜阴,食虫兽珍草,通常生活在雾气腾腾的深谷之中。”
她所说的全和苌谷符合,只希望这个男人也能想到那里。
“深谷…珍草。”
男人心底有了选处,难怪在苌谷,他们能诊出他所患之毒,怕不是那大蛇的缘故。
“司主见多识广,心中可有数?”
梅知雨喝了一口茶,心虚的套话。
谁知男人只撇了她一眼,便起身拂袖离去,只留下淡淡一句。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
这是告诉她,今日之事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她的小命便会不保。
待男人走远,梅知雨才悄悄溜到十二号屋前。
推开门,熟悉的人出现在眼前。
“知吱,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画媔一脸的欣喜,她方才试着自己去医治那眼疾患者。
却毫无头绪,无从下手,知吱又那么久没有动静,她还以为知吱也脱不开身了。
现在看见眼前的人,总算是放下心了。
“时间紧迫,快让我看看那患者。”
梅知雨没有多说,推开门便朝屋里走去,方才她在三十三号屋耽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现在得赶紧帮画媔了,虽然那男人说他可以直接打点好这件事。
可她还不知道怎么和画媔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其他药师表明,总不能落得一个走后门的闲话吧。
画媔见此,也意识到事情的紧急,一边领着梅知雨去里屋,一边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给她听。
“中年男子,患眼疾,据他所说,是浓烟所致。”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里屋,梅知雨一眼就看见了那男人脸上那双完全敷着白膜的眼睛。
看上去就像两个假眼珠,极为的可怖。
“画媔,去取些黄莲,甘草来。”
梅知雨一边上前观察男子的眼睛一边转身嘱咐道。
“好。”
后者听罢扭头就走。
“姑娘,我这眼睛可能治?”
男人睁着两只白雾朦胧的眼珠,有些自怨自艾。
“能治。”她方才已经看过了,这眼睛的确是浓烟熏烤所致。
眼珠表面的结网,虹膜严重损伤,不过,按照常理,人本身在应对外界刺激的时候,都会形成强烈的保护机制反射。
就像普遍所知的膝跳反射一样,浓烟之下,人的眼皮通常会紧闭,泪腺也会分泌出泪水来保护眼珠。
可这人除了坏掉的眼球,眼皮周围连一点疤痕都没有,更像睁着眼睛,放任眼球经历浓烟熏烤,就是这一点让她感到很奇怪。
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疑惑,治人要紧,打开药箱,拿出那瓶她从空间顺出来改良过的妥布霉素。
“一会儿,忍着点。”
对榻上的人有所心理暗示后,便将药水滴进了那双废眼中。
清凉的刺痛的感觉从男人的眼部传来,画媔刚好回来,看见这一幕,有些担心。
“他…”
梅知雨则安慰道。
“没事,正常反应,给他用了点药。”
待药水清除掉眼珠间堆积的坏死组织,这人便可重见天日了。
再敷上黄莲,甘草,消炎,杀菌即可。
阵痛清凉感渐渐消逝,男人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透进来些光亮。
“我…我…看见了。”
数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能看见,男人脸上惊喜的表情正表现出他内心的欣喜。
“二位姑娘的大恩,董某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姓董的中年男子,双腿一曲,便跪在了画媔和梅知雨面前。
那双原本如鸡蛋白的眼睛,此时已经能看见黑眸白仁的样子了。
“大哥,不用如此。”
画媔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轻轻将男人扶起。
梅知雨也跟着安慰道。
“治病救人,乃是我们药师所在之责,大哥不必客气。”
见两位姑娘如此,男人也只能站了起来,可心中仍有不畅,又是抱拳弯腰。
“日后若两位姑娘有用的着董某的地方,尽管吩咐。”
见男人如此赤诚,梅知雨知道,若是还不答应他,这人指不定要给她们拜到什么时候,只得应声道。
“那便多谢大哥了。”
双手抱拳,一个回礼,画媔见此也跟着行礼。
男人这才心有所畅,告知自己的住处后,便辞别了隆寿司。
梅知雨和画媔也下了阁在外等着最终消息。
“知吱,画媔…五人,明日一早,可随司主一同前往浴河谷。”
听着从右掌司口中吐出的名字,画媔才松了一口气,明日,她总算是可以回去了。
也不知道浴河谷怎么样了,她爹她娘怎么样了。
浴河谷,鬼林外。
廖西站在谷口外,看着石碑上刻的三个大大的字,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鬼林。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到了谷里,他要大吃特吃。
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家王爷只留给了他一个远远的背影,这才拔腿跟上。
“爷,等等我…”
俞时节边走边观察着谷里的环境,看起来虽与别的谷林差不多。
可方才进谷时,他特地瞧过谷外的浴河,竟没有一艘渔船。
按理说,这浴河谷三面环山,日晒度也不好,一般的农作物也难以生长。
与外界联系也就只能靠河道,平时的生计大部分都是靠河里捕鱼,自给自足。
此时正值暑夏,正是鱼群肥美的好季节,可河上却有一户捕鱼的人家。
疑惑间,顺着山道,便入了谷腰,密密麻麻的竹屋映入眼帘。
“爷,看来这里有人了。”
俞时节只给了廖西一个无语的眼神体会,不用说,他也知道。
谷顶的竹屋内,画童望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一脸的紧张。
“上面说了,今天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一会儿见的那位引到幽崖。”
黑衣男子语气奸诈吩咐道。
“是…是…”
画童则结结巴巴的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