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
那婆子看着倒在画媔怀中,一动不动的梅知雨,此时脸色煞白,方才那股嚣张的气焰已全然无存,只得吞吞吐吐的替自己辩解。
一切发生的太快,恐怕此时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王爷,妾的脸,好疼···”
芙丽华娜见那连廊上的人朝堂厅走来,便梨花带雨的迎了上去,一面啜泣,一面将手中的帕子移开,露出那红肿的脸蛋来让俞时节瞧。
“走开。”后者连半分视线都未给她,心中的怒意早已显现在了脸上,绕过芙丽华娜,径直朝梅知雨走去。
待看到地上的人,心中的怒意便又升了几分,他不过半日不在,这些人便将她欺负成这副模样。
“廖西,方才涉斗家奴,一并发卖了吧!”
短短一句话,便将这些丫鬟婆子推上绝路。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王爷饶命!”
“····”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环绕在厅堂中,俞时节连看都未看一眼,抱起地上的人大步离去。
梅知雨靠在男人怀里,闻着那熟悉的香气,默默在心中感叹着俞时节的狠辣。
据她所知,这太苑的人牙子可不比别的地方的,官家罪奴一旦到了人牙子手中,便成了最难出手的货,碍于王法,正当人家是绝不会将这种奴婢买了去。
唯一能出手的地方,便只有黑市,能去那般地方买奴婢的人,不是变态就是大变态。
她记得那本介绍黑市的书上,曾记载过,一个在黑市被买走的奴婢,第二天便成了某江南富商续命的药引子。
更有甚者,成了祭祀台上供物,以及河神的吃食。
方才若是俞时节没来,她也是想拿那些丫鬟婆子们的卖身契吓唬吓唬她们,可却从未想过要将她们发卖了。
“去将最好的医官请来!”
她这边想着,人就到了长源阁,她虽然闭着眼睛,但却能感受到身下的丝被的柔软,可听到这句话不淡定了,这要是去把上次那群老头请来,她装晕的事可就瞒不过去了。
可若是她现在睁眼告诉那男人,她没事了,这苦肉计可不就白费了。
她思索间,盏雪就已得了命,转身便出了屋门,听见那小丫头关门的声音,她便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看来一会只能靠她的演技了。
盏雪出了还未出阁门,迎面却恰好碰上着急赶来的画媔。
“画姑娘,还要劳烦你照看我家王妃,王爷让我去请医官来。”
一番嘱咐下,她便要离去,却被画媔抓住了手腕,她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画媔的意思。
“请什么医官,当我堂堂隆寿司药师是摆设?”
她虽说医术没有知吱那么高超,可怎么说也比这太苑城中的大部分医师都要强吧,何况她记得上次知吱和她说太后之事时,便告诉她,那太医属内多半与恶毒皇后有关系。
所以,此时也应该由她挺身而出了。
“可是···”
盏雪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眼前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啥可是,病不怠时,走吧走吧!”
画媔拖着还在犹豫的人回了长渊阁,在屋外便瞧见了来回踱步的男人,盏雪有些慌张唤了声王爷,俞时节扭头,看着两人身后的空空如也,黑了脸,开口问道:“人呢?”
“是···是画姑娘···”
盏雪吞吞吐吐的想要将事情说清楚,画媔等不及了,开口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爷,我与知吱同为隆寿司药师,与其奔波宫里,倒不如让我瞧瞧!”
听了这番话,他的脸色才有所缓和,挥了挥手,三人便一同进了屋内。
方才偷摸吃了块糕点的梅知雨,此刻又变成了那个一动不动的晕厥受害者了。
她听着那开门声,有些疑惑,这去宫中,来回一趟,少说也要半个时辰,这医官怎么来的这么快。
画媔一进屋便直奔梅知雨的榻边,二话不说,坐定后,便将指尖覆上她的手腕。
为了不露馅,她只能将眼闭紧,一旦看不见,感官便会变的格外的清晰,她总感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今日给她诊脉的医官竟还留了长指甲。
这边梅知雨疑惑着,那边画媔也有些疑惑,脉象平稳率齐,看起来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啊,可这人怎么就是晕倒了呢?
出于对自己医术的不信任,她又一次将手覆上了梅知雨的手腕,脉象与方才别无两样。
“奇怪了。”这一次她忍不住的说出了口。
这一声,可算是让闭着眼的梅知雨解了惑,她就说怎么今日这医官来的这么快,还有那长指甲的触感,原来是画媔。
若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岂不是很好办了。
画媔正疑惑着脉象的事,腰间的衣料便被人拽了一拽,她刚想说句别闹,便反应过来了,低头看着榻上的人。
一眼对上梅知雨那对大睁着的桃花眸,一时之间,吓了一跳,刚想出声问,便被梅知雨那挤眉弄眼的表情给制止住了。
察觉到这边的异样,俞时节关切道。
“知雨怎么样了?”
“还请王爷稍等片刻!”
画媔出声稳住俞时节,便又将手覆上了梅知雨的手腕。
借着给她掖被子的功夫,将耳贴近,听着女人的交代。
“一会儿,你就····”
两人商量好了对策,画媔便离了榻。
“如何?”
“画姑娘。我家王妃怎么样?”
看着两人着急的模样,画媔顿了顿才开口。
“今日知吱本就受了惊吓,又处血气流失特殊之时,加之身子又弱,一时得了厥症,不过并无大碍,只需服些生津补血之物即可。”
她不明白,如此好的机会,知吱为何不将自己的病说的严重些,也好叫那嚣张的坏女人好好受受惩罚。
“那便好,我这就去给王妃做补气血的汤食!”
盏雪听到这个好消息,立马来了劲出了屋。
“那我也不打扰了。”
画媔自然是有眼色的,早上听了盏雪那番话,才知这两人已经进展到那个地步了,她还不得多为他们制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