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妇人走出来,面带敌意的看着众人,“你们莫非是要抢夺我们的土地?”
众人面面相觑,就这地还用抢夺?
源石发话了,“他们的地还需要前行,并不在此处。”
那妇人听完,面上的敌意果然减轻了不少。
这下轮到范大人傻眼了,“这,再往前可就进入焦土了!”
“自然。”源石点头。
“焦土根本就不能住人啊!”范大人惊道,“而且,这北边不是说,谁抢到就是谁的吗?”
源石平静的看着范大人,“你们同为下国人,也该知道下国人的不易,怎么上国抢了你们的土地,你们就仗着人多要抢他们的土地?”
“那我们又该如何?是你们说实力为尊,是你们说,要遵守规定,难道我们就该死在焦土上吗?”范大人很是有口难言。
是啊,他是知道同为下国人都不容易,不应该仗着人多势重就欺辱这些下国人,可是他有什么办法,难道他要看着这六十,号人去死吗?
源石却摇摇头,“却如你所说,实力为尊,但这不是你欺压弱小的理由,你可知你面前的这些人,也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死了多少亲人,才能经营成如今这样,如果你夺了他们的地,你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你又如何知道,下一次别国再来人,会不会驱赶你等?”
那些从各个房屋里出来的人,就这样默默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终于,有一个老者站了出来,他先是恭敬的给源石行了一礼。
“源石大人,感激你对我等下国人的维护,这么多年来,多亏了你,才让我们能得以喘息。”
源石摆摆手,示意老者起身。
老者道谢后,就看着范大人,“我等都是来自于各个下国的人,在这里,我等不仅要面对来自凶兽的袭击,还要费劲心血的养土地,如果再内斗,哪里还能有命在?这十年间多亏了源石大人,我等才能一致对外。
好叫你知晓,这规矩并不是针对你一国,此地的规矩,凡后来者,皆要往北去,不可夺这里一寸土地,今日你们如硬要夺,我等近千人,怕你也是讨不了好得!”
范大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没了言语。这北边何时如此铁板一块了?难道天要亡他岚国?上国侵占了他们的土地,他们却连脚下的地都占不了一寸。
“难道,真要我岚国人去焦土送死吗?”范大人看着源石。
源石定定的看着范大人,“我原本就是出自这里,我知晓北边人的辛酸和九死一生,是以,我定下规矩,为的就是让下国人能好好活着。”
老者也继续说,“每一次有新来的人,都是如你等这般,想要抢夺土地,我们才不得不出面,但是你放心,既然这个规定是为下国人定的,自然不会让你们去白白送死。”
“不让我们去送死,难道还能把地让与我等不成?”范大人说着话,心都凉了。
“不是我们不让,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地,能种的已经没有了,但是住房还是能建造的,你们眼下这么多人,可以选几间房屋住下来,但是地,你们须得往北边去。”老者说的话,让范大人心里一松。
“可以在这里居住?”范大人不由再次问道。
“我们这里都居住着一些老人和妇孺,从这里开始,往里往外都是我们的好儿郎们在替我们守着家,你站的这里,就是我们下国人在这北边唯一的家园,同为下国人,理应互相扶持,互为倚仗。”老者说完拱拱手。
源石平静的看着范大人,“你今日送他们入林,总会离去,我观你这队伍,老弱不少,想来你也是心善之人,如你离去,他们可能在这森林之北安稳?”
范大人看着源石,没有说话,他知道,源石说的是对得。
源石继续说,“这里的下国人颇为团结,只要你们遵守此地的规矩,他们就会接纳你们,无论你在与不在,你的人入了这家园,他们就是家园的一份子,这里的人都会庇护他们。”
范大人皱着眉头,“我怎知你说的是真假?这可是六十多条人命,我——”
源石又点点头,“我知道你心中顾虑,这位老丈是这里德高望重的前辈,对这北部知之甚多,你们初来乍到,少不了他的相助,如有不公之事,你也大可来找我,这是我的腰牌。”说着,源石就把他的腰牌解下来交到了范大人手里。
“各位,我每月隔五日均会来此地巡视,你等如有遭受欺压,凌虐,苛责,都可以来知会我,如有不公之事,我一定会处理。”说完又看向范大人。
“你每逢初一十五,都可以在入口处凭腰牌见到我,我届时可以帮你带口信。”
范大人拿着腰牌,还有些不敢相信,这简直是一会地上一会天上啊,他原本以为这些人要白白葬送在焦土之上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不仅老弱有了庇佑之所,还能半个月收到口信。
早知道,入了这森林,除了每到秋日收粮的时候,那就只有里面的人死了,他才会知晓里面的情况。
范大人略微想了想,如果真能如源石说的一般,北边的下国人都抱成团,那这六十个人说不定能存活过半,既然如此,他就点点头,“如此甚好,我岚国人允了。”
于是,范大人就开始挑选留下的人,他记得杨怀天的话,要把祝厚山一家给留在这相对安全之处,谁知祝厚山一家却坚决的推辞了。
李大壮和祝厚喜一看,也是坚决推辞,绝对祝厚山一家去哪,他们就跟到哪。
范大人也没有强求,便把一些老弱留了下来,果然,那老者就带着周围的人,开始帮忙收拾房子,细心周到不必再提。
而祝厚山和祝厚喜一家,李大壮一家就一直朝着北边走去,他们越走越深入,景色就越荒凉。
树没有几颗树,地上的藤蔓,根结却很多,草也是一簇一簇的,零零散散,土也是越走越黑,这里连房子都很少见了,但是却有不少青壮,分布在四周。
有的在挖坑,有的在填土,有的在载树,还有些人手持弓箭站在最北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只是祝灿看着越来越黑的土,有点眼熟,这,这怎么这么像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