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晚了,丁黎平急急忙忙起床洗漱,刷牙刷了一半,才发现拿错了牙刷,拿了妻子薛洁的牙刷刷牙。
他也没有当回事。
吃早饭的时候,薛洁才起床,她准备刷牙,发现她的牙刷湿漉漉的,有使用过的痕迹,一捏丁黎平的牙刷还是干的。
她板着个脸,马上前来质问丁黎平道,“你拿了我的牙刷刷牙吧?”
丁黎平应道,“是啊!我也是后来发现,牙刷一样,就是颜色一个浅蓝,一个深绿,一时马虎,就弄错了!”
丁黎平打心眼就没有把这当回事。
然而,后来的发现,却让他大跌眼镜。
他从垃圾桶旁经过,发现那只被他错刷的牙刷,被妻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回到卫生间时,他看见妻子从储物柜里另取了一只崭新的牙刷在刷牙。
丁黎平觉得不可思议,不曾想到,原来妻子是这样的厌恶自己!
他曾听说过一个简单的办法,轻易可以测试出一个女人对自己有没有爱,那就是:看她是不是愿意跟你共用牙刷。
妻子有洁癖,两人从来不共用牙刷,当然也说得过去。两人也从来不接吻,向来认为接吻是件很恶心的事情。
丁黎平心想,“就是不知道她在外面有没有令她心动的男人,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她是不是依然保持这种洁癖!”
人都有两面性,具有双重标准,主要因人而异,取决于爱还是不爱。
丁黎平有一位朋友,之前对狐臭特敏感,人群当中,总是他首先嗅到狐臭味,然后,捏着鼻子避而远之。他说,“最受不了狐臭的那种刺鼻气味,简直可以令人窒息!”
没想到命运如此安排,最后,他却和一个身上有狐臭的女人相爱、并结婚。夫妻俩如胶似漆,很是恩爱。众人皆知,只要他老婆抬一抬胳膊,挥一挥衣袖,那股狐臭味,就扑鼻而来,不知他作何感想,如何忍受?
大家都挺纳闷,因为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便私下问他道,“之前你不是对狐臭过敏吗?”
朋友一笑置之,他的论调也随之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道,“以前是觉得狐臭是一股怪味,很熏人!但是,跟她相处以后,闻着闻着就慢慢习惯了,在你闻来那是狐臭,但对我而言,忽然就变成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香!”
真的是匪夷所思,爱情的力量简直超乎想象!
丁黎平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凝洁,心中立刻泛起一种温暖的感觉,他在凝洁心中可是至宝啊!
很多事情,不比不知道,一比可真吓一跳!凝洁的爱,温存体贴,对他可是无限的包容,他的脏和臭,凝洁从不介意,从不嫌弃,凝洁也有洁癖,而且更讲究,可凝洁不会嫌弃他,凝洁会捧他的臭脚,亲吻他的脚背,啃咬他的脚趾。
丁黎平与凝洁在一起共刷一根牙刷,同喝一杯水,不分彼此。
口水是脏东西,但是,在他俩面前却是例外,嘴对嘴,舌卷舌,口水黏湿,怎么亲吻都不够,不知道互吃了多少口水,一点也不会嫌脏。
有一次,睡到半夜,凝洁要喝水,又不愿起床,就叫丁黎平喂水给她喝。
水倒好了,丁黎平扶她坐起来,凝洁笑吟吟的说冷,一个劲的往被窝里钻,躺被窝里撒娇就是不起来!
丁黎平端着一杯水,犯难了,说,“这怎么喂啊?你躺在被窝里,那不要喝洒了啊!”
凝洁笑着说:“你含嘴里,用嘴巴喂!”
丁黎平说,“那不是要把口水喂到你嘴里啊!”
凝洁娇嗔道,“你的口水,我还吃得少啊!”
凝洁躲被窝里,仰面露出个小脑袋,丁黎平含了口水,俯身小心翼翼对着她的的嘴,微启嘴唇,从唇缝里漏下涓涓细流,凝洁一副口渴难耐的样子,张开嘴,搂着丁黎平的脖子,凑上来,吞下一口,又赶快张开嘴来接,舍不得漏掉一滴,最后,溢流在嘴角的水,都被她吸吮、亲的干干净净。
丁黎平又含了一口水,把她扶起,两人嘴对嘴传递,完美对接,滴水不漏。
两人很有成就感,凝洁嚷着说,“口渴!再来!我还要喝水!”
丁黎平小心翼翼再喂时,凝洁嘴里刚接过,忍不住扑哧一笑,终还是喷了一被子的水!
有一种情爱,丁黎平与妻子体会不到,与凝洁可以体会的到。
丁黎平和凝洁嘴对嘴的喂水,他觉得他和凝洁就好像两条鱼,有着相濡以沫的爱情,因为相爱,互不嫌弃,两人就好像浑然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赖,不离不弃。
因为两情相悦,那口水也是甜的!
在丁黎平眼里,妻子是挺简单的一个人,虽然对牙刷仔细,日常生活却很好糊弄。他在外面偷偷摸摸,回家晚了,随便个三言两语就搪塞过去了。
其实,薛洁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说而已,她早就发现了丁黎平不对劲,手机一响,他就躲到一边,成天鬼鬼祟祟,机不离身,就连洗澡也要把手机带进卫生间。
丁黎平的手机里藏着他所有的秘密,他和凝洁的往来短信,亲昵合影,他自恃手机有密码,妻子打不开,一个都舍不得删。
他哪里知道,妻子不动声色,对他窥探已久。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引起妻子的怀疑。
尽管他小心翼翼,但是,纵然百密,终有一疏,他的锁机密码不知不觉被妻子偷窥了去,他还蒙在鼓里,浑然不觉。
晚上睡到半夜,丁黎平忽然醒了,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他发现房门开敞,枕边的手机和妻子都不见了。
丁黎平从床上一骨碌爬起,着急的喊了两嗓子,“薛洁!薛洁!”
静悄悄的,没有回答。
丁黎平本来就做贼心虚,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妙,料想手机十有八九是被妻子拿去了,万一被她知道密码,那可就惨了!
他急起床,逐一开灯,家中楼上楼下,厨房、卫生间,各个房间,四处寻找,忙的团团转。
丁黎平一面找,一面想,“不好!是不是事情败露,手机被她破解了密码,她拿着证据,连夜跑回了娘家!”
丁黎平正惊疑不定,只见妻子面色狰狞,目露凶光,蹑手蹑脚,孤魂女鬼一样,从顶楼阳台下来,手里正牢牢的攥紧他的手机,丁黎平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薛洁趁丁黎平熟睡,暗暗拿了他的手机,悄悄上了顶楼露天阳台,用她偷瞟到的密码,打开了手机,她不声不响都偷偷的看了一个多小时了,里面的照片、文字内容丰富,信息量太大,她看着看着,醋意大发,不由气得发抖。
薛洁听见动静,知道丁黎平起床了,在家里奔来奔去,四处找她,她再也沉不住气了,怒不可遏,就闯下来。
丁黎平看妻子怒目切齿、急红了眼的样子,早软了半截,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她,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一个女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福尔摩斯,居然还有这一手,深更半夜,趁他睡着了,神不知鬼不觉盗走手机,用偷看来的密码,打开了手机,里面的隐私,被她一览无遗,来了个一网打尽!
丁黎平低着头,一直瞅着妻子手里的手机,下意识的想夺回。
薛洁更来气,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她,此刻咬牙切齿,发作起来,突然就变成了彪悍的“母老虎”。她怒火中烧,炸出烈火,大怒道,“你干的好事!”
丁黎平还来不及反应,只见薛洁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阳台把丁黎平的手机狠狠的砸向楼下,手机坠地,顿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薛洁转向丁黎平,披头散发,气急败坏,摇身一变,好像成了梅超风,挥着又狠又硬的九阴白骨爪,劈头盖脸朝丁黎平袭来,丁黎平自是理亏,哪里抵敌的住,一面招架,一面节节败退,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丁黎平身上穿的衣衫被撕成了碎布条,浑身上下都挂了彩,到处是血痕,狼狈不堪,落荒而逃。
薛洁见跑了丁黎平,火冒三丈,无处发泄,怒砸电视、电脑、书橱和柜子等,如同大闹天宫一般,打砸的屋里七零八落,一片狼藉。把一家老小都惊动了。
儿子有外遇,夫妻吵架,丁母自是理亏,忍气吞声,不敢言语,不知如何劝阻,想责备儿子,儿子都已经跑了,良久才理出头绪,对儿媳说,“你吵架就吵架,这拼命的砸东西干嘛!”
丁母一生节俭,心疼不已,“丁黎平有错,你就惩罚他!这些东西又没错,你乒乒乓乓把它们都砸了!丁黎平身上的抓伤会自然愈合,东西砸坏了可不会自然愈合,等要用的时候,还不是得自己掏钱买啊!”
薛洁满腔怒火,跟老太太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又恼又委屈,抹着眼泪,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
女儿一岁多,受了惊吓,在床上哇哇大哭,薛洁给孩子起床,整理衣裳,把孩子抱起,气恼的交给婆婆,说,“这孩子我也不管了,你就让丁黎平去带,就让他体验体验带孩子的辛苦!”
婆婆劝不住,天刚亮,薛洁就不顾一切的跑了。
薛洁娘家在昌南西郊,离城十里,乡村唤作薛家庄,全村百分之九十都姓薛,同宗同源,都是一家人。
薛洁一大早回了娘家,一进门,父母惊讶不已,看女儿脸上有泪痕,这一大早的,弃了襁褓中的幼女,只身回娘家,料想必有事情,肯定是和丁黎平吵架了。
薛洁情绪激动,满腹委屈,把丁黎平外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母,哥嫂惊骇,也立在一侧旁听。举家哗然,父母心疼女儿,替女儿抱不平,愤恨女婿,一时丁黎平就成了薛家人的众矢之的,骂道,“这个挨千刀的
。”
薛洁的哥哥是庄稼人,长得又黑又粗壮,妹夫惹恼了他妹妹,妹夫就不再是妹夫了,磨拳擦掌要替妹妹出气。
薛洁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愤怒到怀疑人生,对父母说,“我要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