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小混混没完没了的纠缠,如凶神恶煞一般天天在店前转悠,伺机恐吓,也不知从哪弄到了凝洁的手机号码,时不时的威胁凝洁交保护费,不然的话,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叫凝洁走在路上小心点。害得凝洁手机响了,看见陌生的号码就怕。
那天晚上店里九点半打烊,员工散去,凝洁熄了灯,关上了店门,和余瑶往住处去,走到弄堂口,一盏昏黄的路灯下,突然窜出两个黑影,夺过凝洁的背包转身就跑,马上就消失在夜色里。
凝洁吃了一惊吓,背包被抢,浑身上下瑟瑟发抖,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拿过余瑶的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110赶到,询问了一下情况,问凝洁,“认识抢劫的人吗?”
凝洁说,“不认识!我刚刚下班,走到弄堂口,面前黑影一闪,猝不及防,夺过背包就跑了,我人吓都吓死了,哪里看得清人!”
“包里有些什么物品?”警察问。
凝洁说,“包里一个手机,还有三千多块钱!”
凝洁犹豫了一下,对警察说,“其实,我猜也猜到了,可能就是住在前面居民区里的贵州人,那里鱼龙混杂,几个小混混天天打我电话,要我交保护费!”
警察获得了重要线索,有手机定位,又有沿路的监控记录,顺藤摸瓜,不出三个小时就把两个抢劫者抓获了,帮凝洁找回了背包,手机和现金都在。
这两个被逮的抢劫者精神萎靡,瑟瑟发抖,鼻涕、眼泪一起流,警察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吸毒者,此刻,正犯毒瘾,马上带去了拘留所。
凝洁兴奋了一晚,以为抓了两个小混混,从此天下太平。哪知道,第二天上午刚开店门,就进来一帮人,都是老人和妇女,年纪大的老头白发苍苍,佝偻着腰,路都走不稳,几个妇女,五大三粗,穿着旧衫,卷着裤腿,捋袖揎拳,进门就把凝洁围在当中,声称昨晚凝洁报案抓了他们的家人,现在要凝洁去销案,把他俩放出来…
凝洁被说得哭笑不得,解释道,“他们自己吸毒,抢劫,犯法被抓,我怎么去销案?你们想放人,我也没有这个门路啊…”
一时,话不投机,他们拉的拉,扯的扯,场面混乱,乱哄哄,把凝洁围在垓心,不得走脱,急得凝洁都要哭出来。
只得再次报警。可警察来了,他们也不怕,在凝洁店里坐的坐,站的站,还有溜达来,溜达去的,横眉竖目,怒视一切。凝洁不敢看他们,他们的眼神太可怕了。警察劝他们先回家,他们理也不理,倒反问警察,“我在这里坐坐犯法了吗?”这帮人老的老,少的少,老的倚老卖老,少的装傻充愣,根本没道理可言。有一老头,突然情绪失控,颤颤巍巍揪住凝洁不放,定要凝洁还他孙子。
凝洁被老人揪住动也不敢动,心想,万一这老人家在店里摔一跤,非被他讹死不可。
凝洁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想,“一个女人,出门在外,想要立足开一家店真难!”就这样闹了一天,凝洁店里的生意这一天就完了。
警察悄悄告诉凝洁,“注意收集他们敲诈勒索的证据,一有证据马上抓人。”
凝洁说,“抓了人又怎样?他们的家属不敢去派出所闹,天天在我店里闹怎么办?”
警察听了,默不作声。
凝洁依然接到恐吓电话,打来的都是虚拟号码,或公用电话座机。
眼下警察的处置能力,着实令人担忧。这样闹腾下去,店也开不下去,问题难以得到解决。凝洁恍然想到了自己的师傅,自嘲道,“这两天真的被这帮人闹得脑袋嗡嗡,把师傅都忘记了。师傅是广州本地人,开了那么大一家店,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黑白两道肯定都熟!”
第二天上午,凝洁买了一些水果,登门拜访,求助于师傅,却刚好在店内遇上师傅,于是,把自己的遭遇,跟师傅说了一遍,师傅胸有成竹,二话不说,就替凝洁打电话招呼来一人,这人正是荔湾区王家禄村人,姓聂名鹏,耳上钻孔,身上纹身,裤子挖洞,脖子上挂一条老粗的金项链,一看就像古惑仔,长得有点像影片里的陈浩南,在此一方也是小有名气的地头蛇。凝洁的事情,他早有耳闻,不必凝洁多言,他就了然一切。他大摇大摆回到村里,找到贵州帮的老大,说以后凝洁的店是他罩着。此言一出,见效的很,那帮贵州籍的小混混,第二天果然就不再寻上门来,真个是一物降一物,世间难题,只要找对方法、找对人,便可迎刃而解。
凝洁并不想与混社会的人深交,聂鹏帮了忙,她宁愿加倍出钱,还他一个大大的人情。可是,给钱他又不要。只有晚上先办一桌酒,吃喝玩乐一条龙,招待他和他道上的几个朋友,以表谢意!
凝洁早打定主意:不与混社会的人交往。女人敏感的很,或者,她早就看出来了聂鹏也非善茬,老是盯着自己打量,不知是何用意。当晚约好,凝洁临时借故,说身体不适,去不了,给了余瑶两万块钱,叫她随便花,只要哥哥们开心!
余瑶喜得屁颠屁颠,甘愿做这个代理,她心底对聂鹏倒是心生爱慕!她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
聂鹏是本地地痞,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最是风流成性,睡一个女人,就跟摘一枝花一样简单。他最爱和漂亮的女人打交道,所以,他一看见凝洁就示好,这个忙他很愿意帮。凝洁给钱他不要,他要凝洁欠他这个人情,他要放长线,钓大鱼。这王家禄村一带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早就盯上了凝洁的这家店,知道生意不错,且只有外地来的两个女人,软弱可欺,无依无靠,贵州人先一步盯上,前来捣乱,刚好给了他这个机会。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聂鹏已经激动的摩拳擦掌,傍上这两个女人和这个店,以后吃喝玩乐就有了来源。
聂鹏的本意是拿下凝洁,打算好了今晚酒局就开始下手。没想到,凝洁借故不来,真是扫兴,换了余瑶来招呼他们。
大概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看见余瑶身材婀娜,脸上的妆容画的很精致,颇有几分风情,马上随机应变,喜上眉梢。他是来者不拒的,胃口不小,琢磨着,大小通吃,一网打尽,财色兼收。
酒桌之上,在座都是聂鹏的狐朋狗友,他们之间已经达成相当的默契,只要聂鹏挤眉弄眼一个眼神,就分分钟秒懂聂鹏的意思。聂鹏刚示意,他们马上起哄,纷纷拿美言来劝余瑶喝酒。
几杯酒下肚,余瑶的脸上满是春色,脸蛋红扑扑,禁不住心神荡漾,与聂鹏对视,两人目光炽热。
“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不带几分醉,如何耍风流。余瑶的酒杯一空,就有人热情的帮她斟满。别人举杯敬她,她笑眯眯的,来者不拒,开怀畅饮。在酒精的作用下,在众人热情的撮合下,在糖衣炮弹的狂轰滥炸之下,余瑶和聂鹏双方的感情迅速“升温”。开始是在饭店喝,后来去了ktv接着又喝…
凝洁睡了一觉,被余瑶一串钥匙窸窸窣窣的开门声惊醒,抬头看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余瑶还保持着兴奋,敲开了凝洁的房门,一身酒气,脸上灿若桃花,笑眯眯的,手里拿着几根肉串,问凝洁吃不吃?
凝洁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皱着眉头,让她把肉串拿开,说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
余瑶还给凝洁两千块钱,笑着说,“只剩这些呢!”
凝洁把钱收下,接着问道,“吃个饭,唱个歌,怎么这么晚?”
余瑶是笑而不答,哼着曲出去了。
凝洁心中疑惑,“她今晚是怎么啦?难道花痴的毛病又犯了!”
后来的日子,凝洁才知道,今晚余瑶和聂鹏已经开过房,办完事,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