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又来了,顾苏落头也不抬的笑了声:你还真闲。
话才刚落,便见萧铭玉给她递了块玉佩。
顾苏落抬眸,心底不由微颤,只见他手中的玉佩通身莹白透亮,玉泽厚润,整个玉身呈祥云之态,玉中一条腾龙盘旋,龙身又镶着金纹,玉下又串了上好的圆玉点缀
不过一块玉而已,然庄严辉煌的气息却迎面扑来,一眼看去便知这是极珍之物。
除此之外,顾苏落还因这腾龙震惊,腾龙,是只有天子才能佩戴的祥物。
所谓腾龙,就是腾于云间的祥龙。
打个比方说,若萧铭玉需要佩戴刻有龙样的物什,或衣裳,或发冠,龙样只能是卧龙,且龙不能点睛。
这一点,就是太子也能不逾越。
但现在萧铭玉递上来的玉佩,不仅刻有腾龙,还镶描了金纹,龙头点有凶目,一道记忆马上浮现脑海。
她记得,原主曾经在太初帝身上,见过这枚玉佩,当下便拧了眉头:这是皇上的玉佩?
是。萧铭玉点头:父皇将玉佩赠予我了。
顾苏落下意识的往后仰:然后?
难不成他要将这玉佩送给她?
她可不敢收!
念头刚落,就萧铭玉抿了薄唇:你能不能也给这枚玉佩编穗子?
啊?顾苏落疑惑,看向那枚玉佩:这穗子挺好的啊。
太初帝的贴身之物,手艺肯定是顶好的,不光是手艺,就连用料都是缠了金丝的,这么好的手艺跟绳料,干嘛要重新编?
萧铭玉目光落在那缠着龙纹玉佩的穗绳上,忽而拿起玉桌上的剪刀,咔嚓一下,直接把绳子剪断。
顾苏落心脏顿时一紧,就听他开口:现在坏了。
没事找事?顾苏落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
见她不打算接,萧铭玉眸光忽地有些黯淡,紧了紧手中的玉佩:不能?
顾苏落叹了口气:我要这穗子下面的圆玉,你给我我就给你编一个。这龙纹玉佩她是不敢肖想,不过这点缀的圆玉珠子刚好可以用来装饰顾言澈的青花玉。
萧铭玉眸眼微亮:好,尽管拿去。
那你放着吧,有空我就弄。
好。萧铭玉心头欢喜,将玉佩缓缓放到桌上:那,我出门了。
顾苏落头也没抬:嗯。
因为这一件小小的事,萧铭玉出府的时候,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着愉悦的弧度,府中打洒的丫鬟瞧见了,没有谁是不脸红的。
只是萧铭玉的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她们这些下人也只敢远远的看上一眼,还只能是偷偷的看,更别说肖想了,那断断是不敢的。
只不过,混在其中的莺儿却是个例外,前些天萧铭玉天天窝在主院不出门,她没有机会。
如今萧铭玉不窝在主院了,她便起了一丝急不可耐。
顾苏涵没法指望,顾苏落她也接近不了,现在不想办法,难不成真的要当一辈子丫鬟?
知道萧铭玉来了静兰院,所以她就掐着时间候在了静兰院外的小路径旁,她手里拿着扫帚假装扫雪,待萧铭玉经过的时候,突然一个险阻。
哎呀!
萧铭玉本还沉浸在方才的愉悦中,见中途一个丫鬟忽然摔在自己面前,眸眼顿时一沉,下意识退后一步。
同一时间,离白也已经挡在了萧铭玉面前。
莺儿这一摔,院里打洒的丫鬟小厮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说,莺儿这般,无疑是冲撞了主子,是要被打罚的!
当下也顾不上手里的活,满院的婢女小厮都惶恐的跪了下来。
王爷恕罪!奴婢正在扫雪,不小心滑了一跤,奴婢不是有意的,请王爷恕罪。说着,她微微仰头,可怜楚楚的看着萧铭玉。
通红的眼眶配着这冰天雪地,竟真生出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娇柔。
一般婢女请罪,哪有敢这样抬着头直视自家主子的?
莺儿为了得萧铭玉青睐,确实也是豁出去了。
只可惜萧铭玉没多理会,甚至在莺儿请罪的时候,就已经抬步绕了过去。
并不是萧铭玉刻意无视莺儿,只是莺儿如此冲撞,他不开口才是最大的宽恕,而正好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又很不错。
实在不必因为别人摔了一跤,坏了顾苏落给他的好心情。
萧铭玉没理会,离白就更不会多管闲事,脚步一迈,也绕过了莺儿,紧跟在萧铭玉身后。
莺儿本是怀了期待,可见萧铭玉这样无动于衷,她跪在地上,一双被冻得发红的小手紧握着衣䙓!
明明极不甘心,牙齿都已经咬得咯咯作响,可面上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刚才的举动,院里的婢女小厮这会儿都暗戳戳盯着她看。
他们这些打杂的,哪敢在主子面前僭越半分?
平日不管打洒还是修剪院里的枝花,都格外的小心翼翼,像莺儿这样直接摔一大跤的,很难不让人联想她是故意为之。
更何况她还是摔在了王爷面前。
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有了衡量,这莺儿是想癞蛤蟆吃天鹅肉,飞上枝头当凤凰呐!
许是这段小插曲实在太过不值一提,所以并没有传到顾苏落耳中,也没有在萧铭玉那边引起多大的波澜。
经过两次开诊,顾苏落神医的名号是彻底在京城传开了,如今就连皇宫都听到了风声。
其中有一两个因动了手术不宜挪动的百姓,暂时被安置在悦来轩里,这一来又引了不少百姓到悦来轩围观。
当然,围观是不可能真的围观,只不过也间接带动了悦来轩的生意,许多权贵为了能让神医上门看病,天天派府中的婢女小厮来买膳点。
而这些权贵,最不差的就是钱,虽然之前江文来关门歇业了好一段时间,但这会儿悦来轩的生意水高船涨,倒是把之前亏的都赚回来了。
忙着忙着,顾苏落的医馆就已经修缮完毕,他派人暗中给顾苏落递了条,顾苏落知道后,又托江文来寻几个得力的伙计,计划让他们到医馆做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