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可爱,我不舍得。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错过?
苏落!
好,苏落。
重点不是这个!
我知道。萧铭玉继续笑道:我不嫌弃你。
开玩笑的。
顾苏落脸色通红,咬牙: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的确。萧铭蹲在地上,只觉她这样子越看越可爱。
在这件事上,顾苏落是彻底认栽了。
突然,萧铭玉伸手一把将她抱起,顾苏落啊的一声惊呼:你干嘛?
回去。萧铭玉吐出两个字,脸上的温笑怡人。
顾苏落拧眉,便听萧铭玉好听的声音又响起:难不成,你真想一整晚都这般在街上游荡?
天寒地冻,就是穿了绒袄也未必御寒,听我的,回去。边说着,边已经往武宣王府的方向走。
顾苏落微鼓着腮帮子,窝在他怀里双手将木牌捂紧,待萧铭玉走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小地瓜有什么反应,这才吐出一句: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黑灯瞎火,我怕你走错。
我看得见路!
我怕你看不见。
什么歪理!顾苏落无语,挣扎着就要下来,却被萧铭玉抱得更紧:我肩胛的伤还有些痛,你莫动。
胡说!
你回去帮我检查一番,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萧铭玉垂眸,笑看着她。
顾苏落哑然的张了张嘴,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萧铭玉竟然这么能说会道。
见她不再反抗,萧铭玉唇角的笑容又上扬两分。
静兰院主房,顾苏落依旧不许萧铭玉进去,萧铭玉也依她,将她重新抱进偏房。
偏房中的银炭烧得旺盛,窗门开敞,还维持着顾苏落翻窗跳墙时的模样,萧铭玉要替她脱下外袍,顾苏落转身一躲,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把沾了寒意的衣裳脱了下来。
萧铭玉见状没再勉强,见顾苏落躺下,他就伸手去拿还被她捂在怀里的木牌,谁知顾苏落硬是将木牌抱紧,不让萧铭玉拿走。
萧铭玉既好笑又无奈,替她盖了被子,才温声道:你现在给我,我还能帮你处理,若明日晨起叫夏竹与彩云瞧见
话还没说完,顾苏落就立刻把木牌从被窝扯出来,交到萧铭玉面前。
她背对着萧铭玉掩着通红的脸,只觉真是糗到家了。
萧铭玉接过木牌,大手轻抚了抚她的头,声音轻而好听:好好歇息,莫胡思乱想。
他轻轻将窗门关上,这才离开偏房。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顾苏落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把脸捂得更紧了,尴尬得被子下的双腿一连折腾了好久方才作罢。
静兰院外厅,萧铭玉看着牌中所写的,一时既好笑又无语,他自然知道顾苏落没这些毛病,可他不明白,顾苏落为何要这般造谣自己?
木牌被他握在手里显得并不大,可挂在顾苏落身上,却足有小半身。
看着厅中燃烧的银炭,他双手轻轻一掰,啪的一声,木牌便断成两半,再啪一声,又断成四片。
似不费吹灰之力,他把木牌的扔到炭盆中,不过片刻,火光便充斥了整个外厅,似连外面的夜色都被薰亮了一般。
直到木牌被烧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萧铭玉这才缓缓挪动步伐,来到主房门口,轻轻一推,便走了进去。
萧铭玉是习武之人,即便房中漆黑一片,他还是能瞧见房中的凌乱。
笔墨就这么随意堆放在玉桌上,笔墨一旁,又堆了许多纸团,正看着,萧铭玉便发现自己是踩了什么东西,抬脚低头一看,是啃了一半的苦瓜。
越是如此,萧铭玉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他随手拿起玉桌上的一纸纸团,摊开,上面写的东西类似于草稿。
都是一些不太好的内容。
此时此刻,他忽而发现,一直以来,他对顾苏落的事都知之甚少。
他仅凭一枚玉佩就将顾苏涵错认成顾苏落,好不容易得知救他的人是顾苏落后,却又不知她才艺卓绝。
从抚筝,到下棋,再到刺绣,都是。
除此之外,还有她许多古怪的行为。
他原以为他看到的顾苏落,就是顾苏落,最后却发现不过只有冰山一角。
他是不知顾苏落为何会做这些事,但他心里清楚,不知,是因为不了解。
顾苏落不想让他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些事告诉他。
这么想着,好看的眸子浮起一抹失落,心脏似有股郁气堵着,想要立刻拨开云雾,看清顾苏落全部面目的冲动。
然而最终却只能暗叹口气,他看着手里被揉成了纸团的草稿,沉默了良久,才默默伸手,拾掇起顾苏落的房间来。
顾苏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待睁眼时,已经是翌日辰时。
夏竹听到动静,便端着洗漱的热水从外面进来,见她肩头落了一丝雪花,顾苏落问了声:外面下雪了啊?
回娘娘,下了小雪,约莫一会儿便能停。
雪花在她肩头停留不过片刻,便已经融化不见。
她把水盆放到盆架上,方递上口檀与香茶,就又听顾苏落问道:那个萧铭玉呢?
她昨晚还想听一听动静来着,没想到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昨晚他是怎么处理那块牌子的。
见顾苏落一起床就找王爷,夏竹乐了:娘娘,王爷在厨房呢。
厨房?萧铭玉是把木牌拿去烧掉了?
一块木牌,能从昨晚烧到现在?
想到这,顾苏落立刻否定,想也知道不可能。
娘娘?见顾苏落发呆,夏竹小心翼翼的唤了声:您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顾苏落回魂:没有。
她把口檀放嘴里细细嚼着,想到主房还一片狼藉,很是郁闷的叹了口气,一会儿还要自己动手收拾,真是作孽。
她喝了口香茶,刚把嘴里的残渣漱清,便见一抹月白的身影从门口走进。
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的是早膳,见顾苏落醒了,笑唤了声: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