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房门外还若隐若现的烛火,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他不会想就这么守一夜吧?
她微拧了拧眉,掀起被子,轻悄悄的下了床。
随即蹑手蹑脚来到窗边,微一打开,一抹寒气涌进,吹得顾苏落打了个冷颤。
所幸今夜没有下雪,顾苏落又搬来凳子,无声的放在窗下,踩着凳子一翻,就跳了出去!
偏房离主房不远,她从后院绕到主房的窗口边,打开,抓着窗框一使劲,便又翻了进去。
因为怕惊动萧铭玉,顾苏落不敢点上烛火,房中漆黑一片,但借着微薄的月光,不难看出房中一片凌乱。
就在这一片凌乱中,顾苏落精准的从桌上拿起一块木板。
她把木板夹在腋下,转眼又翻出了主房。
所幸现在半夜,府里的下人大多都睡下了,她顺着府中的小路偷偷来到王府后门。
后门本来有一个看守的小厮,但许是因为天气太冷,顾苏落到时,并未见有人守门,身子一猫,便快速从后门跑了出去。
街上的白雪不算厚,冷凛的寒风让顾苏落忍不住搓了搓手,她左顾右盼的确认四周没人,这才把夹在腋下木板拿下来。
借着月光,顾苏落能清晰的能看到木板上写着:本人顾国公府嫡出千金,堂堂武宣王妃,臀患痤疮,目盲耳背,口有口气,脚臭无比,望众位知晓,遇之,紧避。
没错,这些都是小地瓜逼她写的。
不仅逼她写,还要她挂在脖子上,游街示众,就是如此它还不罢休,还要她当街喊出来。
本来内容还有更狠的,并且是要她白天游街示众,她吃苦瓜抗议了好久,几乎是一字一个苦瓜一句一个苦瓜,到最后一人一系统都杀疯了,两败俱伤。
不过也因此,她争取到了大晚上才出来游街的战果。
小地瓜?在不在?她轻唤了声。
嘀。
今天我也不想这样的,但你实在是太损了,这里是古代,你也要顾及我的颜面才行啊!这种事在现代整整没有谁会当回事,但在古代就不一样了。
小地瓜没反应。
她把木牌挂脖子上:你若把我逼急了,下次我宁愿受刑也不陪你玩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小地瓜在她眼里,都是个闲不住的熊孩子。
说完,她再次看了看四周,见确实没人,这才清了清嗓子,边走边叫了起来:本人咳咳顾国公府嫡出千金,堂堂武宣王妃,臀患痤疮,目盲耳背,口有口气,脚臭无比
越说,她的声音就越小,就怕吵醒了附近的居民,怕他们都起来围观她。
特别是现在四周安静,她的声音听起来就格外响亮。
喊完一遍,她还特意竖起耳朵。
见周围除了自己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外,便没再有什么动静,她才放心大胆起来。
本人顾国公府嫡出千金,堂堂武宣王妃,臀患痤疮,目盲耳背,口有口气,脚臭无比,望众位知晓,遇之,紧避。
本人,顾国公府千
正打算喊第三遍的时候,她的声音突然嘎然而止,眼睛惊恐的瞪着那抹从街道暗处走出来的身影。
萧铭玉!
只见萧铭玉一身月白绒袍,高大的身形稳稳的挡了顾苏落的去路,紧拧的眉头透着浓浓的疑惑,他正抿着薄唇一瞬不瞬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人儿,满脸不解!
见到萧铭玉的那一刻,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顾苏落二话不说转身拔腿就跑!
萧铭玉眸眼一沉,不过几个迈步就已经像拎小鸡一般拎住了她的衣襟:落儿?
沉淡而温和的声音满是疑惑与惊讶,顾苏落下意识的捂住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完了完了完了!
萧铭玉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他还会发现她溜出来?
萧铭玉却没放过她的打算,伸手欲拿过她挂在脖子上的木牌看个清楚,顾苏落就啊的一声尖叫,忙把木牌抢过来捂紧:你不许看!不许看不许看!
这么叫着,脸蛋早已红了个通透,脖子以上就像被火烤着一般,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臀患痤疮,目盲耳背,口有口气,脚臭无比?萧铭玉很是疑惑的重复顾苏落刚才的喊话。
啊啊啊!顾苏落气直跺脚,蹲在地上捂住耳朵:我没听到我没听到!
这个草包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没见她已经尴尬到要抠脚了吗?
见她蹲在地上一副永远不再见人的模样,萧铭玉张嘴哑然了好一会儿,忽而唇角一勾,沉出一声轻笑。
就是这一声笑,让顾苏落脸蛋更红了。
完了完了完了,被嘲笑了。
她的一世英名,毁了啊!
这么想着,她把头紧紧的埋在膝盖上,完全不敢抬头去看萧铭玉。
然而,下一秒,她忽觉身子一暖。
一席月白绒袍就这么轻轻披在了她身上,萧铭玉那沉和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怎么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身子才刚好些,万一又冻坏了可怎么好?
顾苏落心底微颤,却依旧蜷着身子,不动如山。
这模样,落在萧铭玉眼里极是可爱。
平日,哪有机会见到这样的顾苏落?
慌乱的模样,让他心脏怦动。
他缓缓蹲下,伸手轻轻触碰着她额前的发丝,唇角的笑容温和:你耳聪目明,吐气若兰,至于脚气,唔
还没说完,顾苏落猛地伸手将他嘴巴捂住,脸色比方才更尴尬更通红,既无语又咬牙切齿: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萧铭玉本是怔愣的眸眼微眯了眯,温柔又宠溺,握开她的小手:好。
这模样让顾苏落下意识后撤,提防的看着他,这货以后该不会是要用这个来威胁她吧?
可是要继续?
我断不会笑你。萧铭玉一脸温笑。
这样子像极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抽了抽嘴角:你就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