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还有一件更让仝大人震惊的事,顾言陌竟从年前开始就一直在放印子钱。
这事其实尚未在仝大人的查处范围内,他不过就问了一句还有什么?,顾言陌就把印子钱的事也吐了出来。
这一吐不要紧,吓得仝大人连忙派人查证。
顾临风跟顾国公分家后,顾言陌并没有在印子钱的事上收手,因为放印子钱带来的利息实在太多了,他每日几乎只需要躺着收钱即可。
这样的暴利,他怎么舍得放弃?
只不过这事,仝大人只查到一切都是顾言陌所为,至于之前顾言陌之前伪造顾言书府牌,以顾国公府名义放印子的钱的事,仝大人是一点都查不到。
原因是因为跟顾临风分家之后,顾苏落马上就去审了当初的证人,若这事被捅到太初帝面前,即便不是顾国公府做的,但顾国公府知情不报,那也是重罪。
所以她让那几个证人咬死在顾言陌身上,对顾国公府则只字不提。
当然,这么做也是有代价的,万一出事,这几个证人肯定保不住了,但顾苏落可以保他们的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若是愿意,还可以让他们到王府当差。
那几个证人也知道,这件事被捅破他们肯定是死路一条,来去都得死,能佑自己家人衣食无忧,总归死得有价值,便答应了顾苏落的要求。
没有证据证明顾国公参与此事,不管顾言陌再怎么攀咬,仝大人也只当他们是狗急跳墙,要拉顾国公府下水。
这么查下来,不仅顾苏涵重罪,就连顾言陌都逃不掉。
彩云把这些事禀给顾苏落听的时候,顾苏落面上淡定,内心实则已经慌得不行。
还好她事先做了预防,否则顾国公府在这件事上根本脱不开干系。
这么想着,顾苏落又忙修书一封,让夏竹送去顾国公府。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已经落定,接下来只要静待太初帝发落就行,但她爹性子耿直,顾苏落怕他因为愧疚自己进宫向皇上认罪。
即便太初帝念着旧情把顾国公包庇下来,日后要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太初帝很有可能就不会再信任顾国公府。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不怎么起眼的事,彩云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吴氏出现在大理寺门口。
因于好奇彩云多留意了一下,便见吴氏拿着银子想要贿赂大理寺守门的官差。
且不说这件事是太初帝亲令审查,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塞钱贿赂的,就是彩云也是第一次见。
最后不必多说,吴氏被官差无情的轰走。
即便她想多闹也不敢,除非她想跟他们一起进牢房,这么说还真应了那句话,一家人最重要是整整齐齐。
而萧毓淑,果真是被顾苏落猜中,当她听到顾苏涵这么害她亲哥的时候,气得她提着剑就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人都吓懵了,又不敢对萧毓淑出手,连忙让人去把太子请了过来。
要不是他们阻止,顾苏涵可能都没命活到审问时刻。
武宣王府,主院。
在彩云回府没多久,离白就跟着回来了。
除了顾苏落在关注这些事,萧铭玉也派了离白去盯着这些消息。
当听到仝大人查证印子钱的事时,萧铭玉眉头微动了动。
当时顾苏落去抹掉一部分证词的时候,他也起了这样的心思,所以在暗中他帮了一把顾苏落,把那些盖有顾国公府印牌的条子都叫人销毁了。
如此一来,当真是没有一丝蛛丝马迹可查。
萧铭玉听完离白的禀报,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般,轻淡的吐出一句:替本王更衣。
离白忙上前:王爷可是要歇息了?
萧铭玉没有回话,只默默掀了被子躺下。
他的伤其实还没完全好,今日这么折腾,心口总觉气闷,还伴随着一丝疼痛。
方才许公公离开的时候,这抹疼痛突然更甚。
看萧铭玉唇色有些发白,离白又忙道:王爷稍等,属下马上去拿药。
他走到物架前拿下药瓶,打开颠了颠,却发现药瓶已经空了。
无奈,他又拿起另一瓶倒了倒,发现也空了。
离白拧眉,顾苏落说这是止痛消炎的药物,还有一瓶是安眠所用,安眠药暂且不论,但止痛消炎的药,是每日都要服的。
他走到萧铭玉床前禀了声:王爷,药没了,属下现在去找娘娘拿一些。
不必。萧铭玉神情没太大的波澜:没了便没了,王妃今日已是累极,你不可随意打扰。
药是神医开的,去找落儿,还不是要劳烦她跑一趟?
再过三日便是十五,他可亲自去问神医要。
那您怎么办?
萧铭玉翻了个身,背对着离白闭上了眼睛,那模样似不愿再多费口舌。
离白见状无奈,只能抿唇退下。
二月十五,前面因为要照顾萧铭玉的关系,顾苏落一直没有开诊。
聚香楼每到初一十五就聚满了人,这段时间江文来告诉百姓,旁边那家医馆就是神医开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更好的给大家治病,等医馆一切准备就绪,神医就会来给大家看诊。
那些百姓听了便都乖乖回去了。
当然,每到初一十五,他们都会到医馆去看看,看看神医有没有来。
今日一早顾苏落便出了门,只不过她没有直接去医馆,而是先去了自己开的花店。
花店目前由彩云打理,店内摆着各种各样的花,很多都是当季的,而且这些花并不是像现代那样只分类插在瓶里桶里。
彩云请了专门的花艺师傅,将每枝花都修得如艺术品般,摆在店中的格架上,雅致又好看。
而摆在门口的那樽插瓶,不知道的还以为用来进贡的,从花瓶到每朵花苞,都修得极为讲究。
就连顾苏落这样的外行看了都忍不住惊讶。
这是顾苏落第一次来花店,看了之后,她突然觉得花朝节那日叫彩云那样把花包成花束,对比之下简直是要土到爆。
她应该提前叫师傅修了花枝,派人给萧毓淑送到府上,这一想,多高大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