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事,竟叫她红了眼眶,大户人家出身的她,何曾这么编排过别人?
一见她快哭的模样,顾国公忙起身哄道:我我就是嘴上说说,以后,我若再心软,你就像今日这般,将我骂醒,那我就不心软了。
顾言书看了看自家娘亲,又看了看自家亲爹,像是把他这个儿子忘在一旁了一般,无奈,只好抿唇默默退出去。
顾苏涵跟顾言陌相继被抓,就连顾临风都被押去审问,独自留在家中的吴氏急得心里冒火。
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丫鬟小厮去打听消息,在听到顾临风也被抓走的时候,心里的主心骨像是一下崩塌了一般,白着脸色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从顾国公府分家出来,顾临风并没有带他们去城外的院宅,那可是他难得清静的地方,怎么可能叫吴氏这个泼妇破坏。
所以他用钱在城中又购置了一座宅院,自然,规格上陈设上肯定是比不上顾国公府的。
吴氏在顾国公府尊贵惯了,现在住这么小的宅子,她几乎每天都在骂骂咧咧中度过。
顾言陌也觉得这宅子寒酸,所以好久都不曾回来过,天天拿着之前从顾国公府搜刮回来的钱在外面厮混。
顾苏涵就更不用多说,不管是物质上的落差还是精神上的落差,都让她无法接受,否则也不会急着想要攀上太子。
如今这种情况,吴氏根本不知道怎么办,突然她眸眼一闪,忙翻出平日藏起来的私银,匆匆忙忙就出了门。
武宣王府,静兰院。
顾苏落给顾言书去了书信后,就窝在房中继续缝绒裘,她派了彩云到大理寺门口守着,顾苏涵的事一有结果,要马上过来通知她。
而萧铭玉,回来没多久,太初帝身边的许公公就来了,这会儿正在主院不知道在谈什么。
只不过即便不去打听,顾苏落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顾苏涵一事,萧铭玉估且算证人兼当事人,太初帝自然要派人来了解情况。
夏竹坐在顾苏落一旁给她打下手,神情是肉眼可见的高兴。
顾苏落见她唇角勾了一个下午,笑了一声:差不多得了,爹娘的事还没回应呢,别只顾着高兴。
夏竹抿了唇,却还是忍不住脸上那抹笑容。
她看了一眼绣得专注的顾苏落,说道:娘娘,您可知道奴婢为何这么高兴么?
不就是因为顾苏涵跟顾言陌被抓了么?
除了这个,还有另一件事。
嗯?
娘娘,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您七岁那年救下的人,是王爷呀?夏竹眸眼闪着亮光,按捺着脸上的兴奋问道。
夏竹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在那年救了人的人,当她在春雪园听到萧铭玉说起这事的时候,她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惊讶。
自然,惊讶过后是激动与欣喜,直到现在,她都还沉浸在这件事中。
顾苏落别了她一眼,否认: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娘娘今日知道了,心里是什么感觉?
顾苏落反问:你想说什么呢?
奴婢就是觉得娘娘能嫁入王府,许是命中注定,是上天特意为娘娘与王爷安排的。
顾苏落白了她一眼,垂眸继续手上的活,没有回话。
那模样,明显是觉得夏竹在扯淡。
夏竹急了:奴婢说真的,否则王爷在误认顾苏涵的时候,为何她就没有嫁进王府,偏偏是娘娘您?原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一切。
她没进王府,是因为我求爹爹进宫求皇上下旨,不然进府的早该是话说到一半,顾苏落堵了嗓子,终是闭了嘴。
罢了,这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可是
好了。顾苏落打断她的话:你若闲着,就到外面看看彩云回来没有。
娘娘。夏竹唤得有些不甘心,顾苏落却不愿再多听:还不快去。
夏竹无奈,只好噘了噘小嘴:是。
正要退下,夏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去从内房拿出一个花球放到顾苏落面前。
这个花球,正是今日茶诗宴玩击鼓传花时传的那个花球,也是萧铭玉小心翼翼送到她面前的那一个。
顾苏落心口一颤,还没开口问,夏竹便抿着唇一脸窃喜的跑了出去。
这个花球,她特意趁大家离开之后跑回去要的。
看着夏竹离开的背影,顾苏落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垂眸专注的缝着手中的绒裘,可无论她再怎么专注,目光却总会不经意的看向眼前那个花球。
莫名的,心里有些烦乱,她只好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伸出的小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抚在了花球上。
花球是用了上好的彩色绸缎,一段一段的挽出花瓣的形状,再结起,细缝。
顾苏落摸上去,手感又顺滑又蓬松,唇角不由勾了一丝笑容。
待反应过来时,心脏莫名快了一拍,眉头拧起,方才她是在对着这个花球笑?
当下顿时对这个花球避之不及,朝门外张了张嘴,想让夏竹把花球拿出去,但话已经到了嘴边,却硬是吐不出来。
挣扎了片刻,还是自己起身把花球拿进了内房。
彩云是在晚膳时分回来的,虽然顾苏涵这案子简单,人证物证也全,但仝大人却从顾苏涵的这一件事查到了许多东西。
原是顾言陌在黑市买催情香的事,还牵扯了地下多家黑香料坊。
这些香料坊规模不大,没有门店,专门制造催情香,供城中有需要的人使用。
比如城中烟柳之地,又比如哪家不受宠的妾氏想要个一儿半女,要买这些催情香,还需要专门的渠道,熟人引荐,否则都不卖,更不会透露半点消息。
这些香料坊虽然不多,但影响却是极其恶劣,城中百姓都知道催情香是禁物,他们竟还敢私下制造,谋取暴利。
顾言陌是个怕死的,仝大人将他抓来,审都还没审,他就把事情全交代了。
这些香料坊估计怎么都想不到,有人竟会傻到把催情香用在太子身上,这下好了,被一锅端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