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汐感觉到了自己脸颊上的触感,他的唇温是凉的。
她清晰可闻地听到了他的心跳。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难以想象,他到底承受了什么,才换来这一刻。
夜千玄却只是微微地笑:
“或许是因为,我太想你了。”
他的声音很虚弱,说完之后,眉头紧蹙,手也再次紧紧捂上了头部。
慕云汐担忧地睁大了眼睛,想伸手去触摸他。
可刚伸到半途,夜千玄便握住了她的手,眼底是最后的挣扎和温柔:
“汐汐,不要嫌弃我……生病的样子,行吗?”
他知道,他发病的时候很蠢,会给她添麻烦。
慕云汐一愣,随即气呼呼地想骂他——傻不傻?
她怎么会嫌弃他?
可是来不及了。
下一刻——
他轰然倒下。
那片刻的清明,像是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慕云汐抹去脸上的湿润。
她小小的手,力气却无穷大,将夜千玄抱去了床榻上。
夜千玄并没有晕太久。
他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再次幽幽地睁开了眸。
只是,他眼神懵懂,早已不见了之前的鲜活神采。
慕云汐照常给他上药,仔仔细细,并用神力加持。
内伤治不了,至少可以疗愈他的外伤。
做完这一切后,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我也想你。”
他茫然地看着她。
似是听不懂她话中含义。
慕云汐也不解释,只是为他掩好了被角:
“没什么,睡吧。”
漫长的夜,终将过去。
次日。
天色大亮。
摄政王与温小侯爷一起,直接告了半个月的病假。
太后知道是摄政王府找回了所有失踪之人,还派人把五公主送回了皇宫。
得知朝中这两大中流砥柱一起病了,太后不由关切地追问:
“摄政王和温侯是什么病症?可严重啊?”
云渊斟酌了一下措辞:
“回禀太后,其实王爷他身体一直不好,旁人虽然不知道,但您却是知道的。太医曾诊断他活不过今年,王爷他虽然挨过去了,但他现在其实也并不太好,所以……总之,王爷确实病得挺重的。”
太后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她在人前向来演得极好——
无论夜千玄做什么,无论其它朝臣怎么离间,她都无条件信任他。
但外人不知道,她之所以信他,是因为:
她既明白夜千玄的能力,又知道他身患怪疾,命不久矣的秘密。
可现在,他屡屡告病,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幼帝根基不稳,还需要他的扶持。
夜千玄就算要病死,也得先帮幼帝铲除那些暗潮汹涌的隐患才行。
太后想了想,又问:
“摄政王的病哀家知道,那温侯又是怎么回事?”
云渊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温小侯爷是帮忙营救五公主的途中,受了些伤,得休养一段时日。”
太后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就先好生养着吧。”
不过……温牧雪是为了救夜容玉,才受的伤?
那他和夜容玉的婚事,会不会还有希望?
太后回想了一下。
昨夜,夜容玉回来的时候下巴是卸着的。
她大半夜招来太医,给夜容玉把下巴安了回去之后,夜容玉就给她讲了一堆神神鬼鬼的东西。
还一直在说,慕云汐自从坠楼之后人就变了,很邪门。
她一开始,以为夜容玉是被吓坏了,魔怔了。
可静下来之后,仔细想想,又觉得——
夜容玉话里的内容太鲜活了,像是亲眼所见,不像假的。
而且,朝中近期确实有太多无法解释的诡异之事,好像每一次事件的起因,或多或少都跟慕云汐沾点关系。
是巧合吗?
难道,是幼帝登基,国运不顺?
还是说,慕云汐那孩子,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