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汐又在府里听了一会儿。
慕老太太骂来骂去也没有新意。
她本来就是泥腿子出身，大字不识。
那几句“大逆不道”之类的四字词，还是因为以前慕安世骂人时，她在旁边听着学来的。
很快，她就装不下去了，开始像泼妇一样骂起街来：
“你小小年纪，别的不学，偏学人犯贱，这一点倒是随了你那个当娘的！”
“你坑害自己的亲姐姐，让她被蛤蟆毒坏了身子！现在又给你爹头上安罪名，你还是个人吗？小畜生！”
慕云汐坐在院子里，一脸闲适地听着。
她非但不生气，反而如同听戏。
倒是她身边的夜千玄，清冷苍白的脸上，眼神越来越沉：
“汐汐，我就，一剑，不多砍，不弄脏自己，可以吗？”
言外之意：想杀。
慕云汐仰着小脸看了看夜千玄，目光竟然有一丝欣慰？
为了求同意，小玄玄都开始知道保证不弄脏自己了。
不过，慕云汐还是摇了摇头：
“别急，小玄玄，我自有安排。”
人可以死，但不是这么杀。
她对外面那些无知而愚蠢的渣渣们说过无数次，她是神。
迷途知返的人，她不会刻意为难。
可明知故犯的人，她也不会放过！
敢把这些污言秽语跟她的名字搅合在一起——
那就得做好接受天谴准备！
夜千玄听了慕云汐的话，俊美的脸上有些微微的不甘：
“可是，汐汐，我听不下去。”
虽然那老太太骂人时，有很多词的意思，他听不懂。
但他听到她叫了汐汐的名字，还说一直在重复地骂着“贱”字。
就这一项，他就已经忍不了了。
慕云汐站在大大的木箱子上，又踮起脚来，伸出小手，捂住了夜千玄的耳朵：
“现在是不是好点了？”
夜千玄一愣，随即，眼神流露出贪恋。
他全身上下都一直是冷的，连带着耳尖，都很凉。
而她的小手附在上面，暖洋洋的，让他一下子消减了许多戾气。
……
旁边的狗不理原本听到有人在骂老祖宗，正气得不行！
可一转头，她看到这一幕，莫名觉得有点饱。
……这一大早的，她被塞了太多狗粮！
狗不理别过脸去，闷闷地问：
“老祖宗，难道我们就这么任由那个老渣渣抹黑您？外面街头可是已经围了不少人在听着了！”
照这么下去，不出一会儿，整个京城都得传开了。
狗不理眨了眨眼睛：
“我去给她下个咒，把她变得臭气熏天，把人都熏跑怎么样？”
这样就没人听得到她逼逼叨叨了。
慕云汐不紧不慢，懒洋洋道：
“别急，人家的表演才刚刚开始，总得让人把戏演完。”
狗不理：“？？？”
戏？
谁要演戏？
狗不理被老祖宗吊起了胃口。
摄政王府，大门紧闭。
可那朱红而厚重的门扉，却挡不住慕老太太失心疯一样的骂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慕老太太像是骂累了，不出声了。
外头安静了一阵。
然而很快，又换了另外一个人接了上来！
这次，那人的声音娇娇柔柔的，甚至像是在含泪而泣，一开口，别提有多哀伤、委屈了：
“汐儿妹妹，祖母她刚才说的也是一时气话，姐姐替祖母给你道歉了，你有气就冲姐姐的头上撒，不要怪祖母！不过……话说回来，你若是肯救救咱们的爹爹，祖母她也不会这样……”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茶味。
不是慕嘉柔还是谁？！
原来，慕老太太不是孤军作战。
这是带着慕家的几口人，组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