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理看向老祖宗,眨了眨自己漂亮的狐狸眼——
这慕嘉柔,就是那演戏的主儿吗?
只听,外面,慕嘉柔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汐儿,姐姐知道,你与爹爹不睦,可爹爹他是当朝宰相啊!当初南淮旱灾,要不是他千里送粮,那上万灾民的性命谁能救得起?”
“还有,五年前,鼠疫直逼京都,要不是他不顾安危,身入险地,及时控住局面,又不知道多少无辜性命要遭殃?”
“现在,爹爹只是以为太后有危险,所以才入宫保驾,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误会!就请你看在身体里流着慕氏的血,你自己也姓慕的份上,你就跟太后解释解释,替爹爹求求情,好不好?”
“汐儿妹妹!我给你跪下来了!”
慕云汐饶有意思地听着——
慕嘉柔这根黄瓜都被拍烂了。
但生死关头,她还是敢冒出来。
慕云汐都有点佩服她的胆子了。
而且,她说的话,也很有趣。
慕嘉柔这几句话,听似轻描淡写,实际却很容易博得市井凡人们的同情心。
一直在旁边淡然听着,没怎么发话的温牧雪,听了这些话,忽而脸色微冷:
“她倒是聪明,不仅在人前大肆宣扬慕安世的功劳,还专门拣那些跟百姓相关的政绩。”
说到一半,温牧雪不禁讽笑了一声:
“百姓们不会关心谁当皇帝,谁在造反,谁想逼宫。他们关心的只是吃饱穿暖,过好日子。所以,慕嘉柔把当年的旱灾和鼠疫之事拿来说,是想替慕安世捞民心。”
云渊皱了皱眉,奇怪地问道:
“侯爷,您的意思是,慕嘉柔这么做,能救慕安世?”
温牧雪俊美的脸上勾起一丝冷漠的弧度:
“做梦。”
云渊陷入了迷惑之中。
他只是个影卫,这种朝堂权谋斗争之类的需要动脑子的事,统统都不太适合自己。
这时,慕云汐小脸淡淡的,随口解释道:
“慕安世的命已经到头了,慕嘉柔不傻,她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没打算去救慕安世。现在,她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云渊不懂,继续问:
“她既然知道救不了,那还跑到这儿来做样子??这又有什么意义?”
纯粹为了骂个痛快出出气?
为了恶心小王妃一波?
面对云渊这个脑子不好使,却还认真求知的凡人,慕云汐大发慈悲地继续解释道:
“她必须得做这个样子,因为,就算不救慕安世,她也得想办法救自己。”
慕嘉柔需要跪在人前卖可怜。
只有让世人想起慕安世的功绩,才能捞到民心。
有了民心,圈了这一波同情,太后和皇上那边,总会考虑到慕安世死掉之后,在百姓之间的影响——
到时候,极有可能,免了株连之罪。
云渊被慕云汐点通了思路之后,终于明白了。
只是,他依然想不通的是,小王妃为什么被骂了半天,依然这么淡定?
甚至还不让他们去把那些糟烂玩意儿赶走!
这个时候,云渊就不禁想念从前的王爷了。
当初王爷没傻的时候,怎么可能忍得下这个?
肯定早就弄死了!
尸体都得去喂了烈獒!
而现在……
云渊侧目瞧了一眼,站在小王妃身边,那个面无表情,仿佛根本看不见旁人,眼睛里只有慕云汐的傻呆王爷……
他默默扶额。
唉。
王爷这病,到底傻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这时,却见慕云汐小手一挥:
“去开门吧,也该算算总账了。”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夜千玄原本苍白沉郁的脸上瞬间明朗了许多,他用清冷动人的声线,略显期待地开口问:
“汐汐,可以杀了,是吗?”
慕云汐:“……”
合着我刚才白哄你了?
你这念头还没打消呢?
王府大门缓缓洞开。
几人齐齐朝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