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吐了一车。
晏池只好把车开到附近的洗车店清洗。
从洗车店出来,正巧路过一家药店,晏池微微一顿,朝里走去。
“我自己会走,你不要拽我。”容珏被他拉着走,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不满地控诉。八壹中文網
晏池扫了他一眼,松了手,独自走进药店,对店员道:“拿一盒醒酒药。”
“好的,稍等。”店员找来醒酒药递给他。
晏池结了账,出来发现容珏不在门口,心里一紧,他不该让容珏一个人待在外面。
朝四下张望,见容珏蹲在药店外的台阶边上,才放下心来。
他走过去,将解酒药取出来,递给容珏,冷淡地开口,“吃。”
“这是什么?”容珏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糖。”晏池道。
容珏接过来,含进嘴里,抿了两口,似乎有些回味,“甜。”
晏池:“……”
说是糖就甜了吗?
“起来,走了。”
容珏醉得七荤八素,摇头,耷拉着脑袋,“不走,难受。”
“快点儿。”晏池不耐烦地道。
容珏不想动,看什么都是成双的。
“不走我就把你扔这儿。”晏池出声威胁。
“随你。”容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回答。
晏池也不惯着他了,提着他胳膊强行拽走。
容珏挣扎,浑身滚烫。
晏池刚开始还没当回事,过了片刻,才发现不对劲。
容珏的样子不像是酒精上头。
他伸手探向容珏的额头。
“凉快。”容珏的小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喟叹。
这模样怎么有点像……
晏池视线落在容珏手里的黑色袋子上。
从刚才的店里出来的时候,他是将袋子连同容珏一块儿塞后座的。
“……”
容珏正难受着,见眼前有两个晏池,还摇来摇去晃个不停,于是伸手抓住他的手,又慢慢举起来,贴在脸颊上。
“别晃,眼晕。”
晏池气得咬牙,“……你又来招我。”
心里生出一股邪火,瞬间席卷他全身。
看样子让容珏自己走是不成了,只得将他抱起,“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到了路边,一辆出租正好停过来。
晏池抱着容珏,直接把他塞进后座。
“嗯~”容珏难受的出声,歪歪倒倒地靠在座椅上。
司机听着声音跟小猫叫似的,好奇地往容珏身上瞄了瞄,被晏池一个冷眼瞪了回去,“开车。”
抬手用衣袖挡住容珏的脸。
“去哪儿啊?”司机一惊,这眼神也太可怕了些。
再多看一眼,怕要摊上事儿。
赶忙眼观鼻,鼻观心。
“澄园。”晏池道。
“宴池……宴池……”容珏低声喃喃。
“开快点。”晏池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容珏,又抬眼看向司机。
司机不敢怠慢,加速行驶。
晏池把他的手扯下来。
容珏不满地哼了哼。
司机压不住心里的好奇,通过后视镜扫了一眼。
可惜小家伙的脸被戴口罩的男人的身体挡得严严实实,只好作罢。
他知道晏池不好惹,不想找麻烦,只是扫了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继续开车。
他一路上连续超车,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澄园。
“车费59。”
“不用找了。”晏池给了一百,快速将容珏抱下车,朝小区内走去。
容珏早醉迷糊了,由他抱着,乖得很。
“头晕,难受╯﹏╰”
“我们很快到家了,乖,再忍忍。”晏池沙哑着声音安抚,低头时,见着容珏红扑扑的脸蛋,喉咙狠狠滑动了一下。
出了电梯,晏池快步朝房门口走去。
到了门前,他将容珏放下,容珏却死活不撒手。
晏池没办法,只好单手抱着他,腾出一只手摸钥匙。
进了门,晏池将手提袋一松,将容珏放到沙发上。
容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帮我。”
晏池冷冷一哼,“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不是拒绝和我交往吗?”
容珏现在哪里还知道他在说什么,就感觉自己要死了。
双眸中荡出无限辉光,又有几分气恼。
他连嗔带怒地斥道:“宴晚舒,你这混账,别折磨我了。”
宴晚舒?
宴晚舒是谁?
哪里冒出来的?
竟然在这时候喊宴晚舒?
“宴晚舒是谁?”晏池哑着嗓子沉声问道。
“你。”容珏神情恍惚,将晏池看成了宴池。
晏池目光一沉,这分明是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名字。
“宴晚舒是谁?”他心里涌起疯狂的占有欲。
容珏在这样的情况下叫别人的名字,那个人对他来说绝对不简单。
“你。”容珏双眼迷蒙,染了几分潋滟,还是这么回答。
晏池看着他神志不清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抓住他手腕,径直将他拖到浴室。
然后拧开水龙头,拿着花洒就往他头顶上淋。
冰凉的冷意让容珏下意识地躲避,奈何头顶的大雨认准了他似的,追着他跑。
等他全身都湿透了,意识才稍微回拢一些。
他艰难地站着,双腿抑制不住地颤抖,哆嗦着开口,略显狼狈地盯着地上的流水,呵斥道:“你出去。”
说着便去抢晏池手里的浴霸,被晏池避开了。
容珏有些暴躁地低吼道:“出去。”
“有用的时候就黏上来,没用的时候就把我丢开,容珏,你真的惹怒我了。”
晏池愤怒地将花洒打掉,眼中浮现出惊人的怒意,意味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容珏喝了那么多酒,又误吃了药,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脑袋一阵眩晕,浑身瘫软无力,连忙去捡地上的花洒。
晏池冷冷一笑,一脚将花洒踩在脚下,任由容珏怎么用力,也拿不起。
容珏眼中带着怒意,用力拍打他的腿,晏池的身姿却那么的伟岸,犹如山岳一般,岿然不动。
容珏奈何不得他,只得他抓着晏池湿漉漉的裤腿,茫然的眼中带了几分哀求,“别这样。”
“这是你自找的。”晏池纹丝不动。
容珏得不到缓解,很快又失去了理智。
“宴池,救我。”他潜意识地向最信任的人求救。
“我再问你一次,宴晚舒是谁?”晏池蹲下身,抓起淋浴对着容珏头顶淋去,片刻后又移开。
抬手擒住他的下颌,双眸中寒光闪现。
水顺着柔顺的发梢滑落下来,容珏坐在地上,不断寻找冷水的源头。
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是你,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