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宴池离别一场,经历了一场生死,容珏也看得开了一些,坦然的接受了宴池偶尔的亲昵行为。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宴池的野心。
彼时,由着宴池欺负,也不多加反抗。
这乖乖模样哪像之前框他独自逃生的小狐狸。
宴池看得越发心痒,鼻尖抵在他耳廓,流连不去,声音低哑地询问,“那阿九说说,我该怎么罚?”
容珏哪里知道,只觉宴池贴这么近的说话,害得他心跳得厉害,小猫一样,羞赧地唤道:“宴哥哥……”
“罚你主动吻我。”宴池说。
容珏颇有些难为情,倒也没有扭捏,学着宴池吻他的样子,攀上他的肩膀,浅浅地印下一吻。
宴池加深这个吻。
两人你侬我侬地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去。
大战之后,军中需要安置的事情有很多,将士兵的伤亡抚恤调职升迁的事忙活完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宴池因为立了大功,被提拔为了副将,军中无一人不服。
容珏也得回了京城。
因为这次偷跑出去,皇帝可气得不轻,罚他禁足半年。
彼时,朝中局势开始动荡。
容珏被关在一方小天地之中,整天循规蹈矩地做功课,无人来打扰,也冷清得很。
好在他动得也静得,经历的战乱之后,更稳重了一些,这禁足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只是出不去皇宫,便又断了和宴池的联系。
时间荏苒,一晃便过去了六个月,朝中的大臣们在众位皇子的明争暗斗中结党营私,几乎都快忘了宫中还有一个九皇子了。
再有五日,便是六月之期,容珏的禁足时间马上就过了。
一向闭塞的别院,竟迎来了一位大人物。
容珏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皇帝,有些错愕,进退有度地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皇帝让他起身,问他最近都在做什么,容珏一一作答。
皇帝看着明显比往常更沉静的容珏,目光复杂,也有些欣慰,“小九,你长大了。”
容珏道:“儿臣往日太过骄纵,让父皇操心了。”
“朕下令禁足你半年,心中可怨朕?”皇帝道。
容珏垂首,恭敬地道:“儿臣不怨父皇,不过儿臣也不悔,若不是去边境走了一遭,永远也体会不到儿臣在京中的平安富贵是靠什么换来的。”
“随朕去看看你母妃吧。”皇帝看着他精致的容颜,像是回忆着什么,表情变得柔和很多。
“是。”容珏应下。
他的母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现在都快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脑海里只模糊地有个轮廓,知道她很美,很温柔。
这天,皇帝没有处理政事,和容珏去京城的一处别院。
容珏的母妃死后就葬在别院的后山上。
“葬在这里是你母妃的要求,她的一个特别的女子,朕遇到她的时候,她身体就不好,但是活泼的很……”
皇帝像个寻常人家一样,和容珏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关于他母妃的话。
容珏静静地听,同时也震惊不已,他的母妃真是一个奇女子,不仅才华横,还幽默风趣,想法和所有人格格不入,又那么的潇洒自在。
在皇帝的叙述中,他感到他的母妃好像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一样。
“儿臣斗胆想问父皇一个问题。”
“爱过。”
“……”
容珏以为这只是一场帝王的缅怀,没想到几天之后,他禁足刚过,就被从天而降的圣旨砸了个七荤八素。
皇帝将他封为了太子!
容珏一脸蒙圈,他没想到第一次进入朝堂,就是被册封为太子。
朝堂之上也容不得他推诿,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随后才知,他的几个哥哥们斗来斗去,斗了个满盘皆输,谁也没讨着好。
他这是捡了个烫手的山芋。
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不反对儿子为了争储君之位明争暗斗,但是不顾大局,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就着实该死。
他对几个儿子也是失望透顶,衡量再三,才把容珏拉出来顶上的。
治国之道可以学,为民之心不可废!
此后皇帝便悉心教导容珏治国之道,让他学着批阅奏则,处理国家大事。
容珏认真学着,抽空打听宴池的消息,得知他要回来了,心里高兴不已。
“为君者,不可有妇人之仁。”
皇帝教他这个道理的时候,将企图谋反的二皇子押到了容珏面前,并扔给他一把剑,“杀了他。”
容珏震惊失声,“父皇?”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让他弑兄。
“意图谋反,按律当如何处置?”皇帝问他。
容珏艰难出声,“按律,当斩。”
可是他怎么下得去手。
几个哥哥对他一直都很好,也不曾为难他,他怎么下得去手。
二皇子跪在地上痛哭出声,表示一时冲动,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求皇帝饶他一命。
容珏心中不忍,也跪下求情,提议可以终身监禁。
皇帝恨铁不成钢,对着他胸口就踹了他一脚,“你没有雷霆手段,又妇人之仁,让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你。”
皇帝将他骂了一顿,让他回太子府好好反省。
容珏沉闷地出了宫,刚回到太子府,就见宴池穿着一袭青蓝色长衫,风姿无双地站在府外等着。
容珏欣喜地想迎上去,刚一动,又止住了脚步,敛下笑意,缓慢前行。
“宴晚舒,你回来了?”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宴池长衫一掀,单膝跪地,无比恭敬地行礼。
“将军不必多礼,平身吧。”容珏虚扶了他一把。
两人抑制住内心的波澜,克制地进了太子府。
容珏命人奉了茶,屏退了下人,关起门来,才将这些日子的相思之情流露出来。
他上前挨着宴池坐下,“宴哥哥,近来可好?”
当了太子之后,他才有机会多知道一些宴池的消息,但是对于他来说,远远不够。
他刚坐下,就被宴池一把手拉过来,坐到了腿上,“有没有想我?”
“想。”容珏如实回答,除了想,还担心得很,边境有多危险他是知道的,偶尔做个噩梦,便会梦到宴池满身是血。
“你呢?”
“天天想,夜夜想。”宴池挑起他的发丝,放在鼻尖深深地嗅了嗅。
容珏听着心里甜丝丝的。
两人虽然数月不见,心却无比贴近。
“我听闻你被禁足了,想回来看你,却被父亲拦下了,他知道了我们的事。”宴池得知他写的那些信没有落在容珏手里,差不多就猜到这种情况了。
容珏大惊,“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父亲不会过问了。”
容珏十分意外,“你怎么说服的侯爷?”
“山人自有妙计,”宴池低笑,在他耳边呷呢,“太子殿下,微臣想你想得好苦,可有什么赏赐?”
“你要什么赏赐?”容珏问道,“我现在比以前富有多了,好东西不少,走,我带你去看看,想要什么尽管拿。”
他随着就起身拉起宴池的手往外走。
又忽然被宴池一个用力拉了回去。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宴池揽着他的腰,低头亲他,“我想要太子殿下。”
容珏把手放他掌心,“给你。”
“不是这种,是另一种。”宴池目光深邃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