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强忍着情绪的容珏,宴池心疼将他搂紧了几分。
几千名将士有一半都受了伤。
还有力气杀敌的人不过五千人。
再拖下去,只怕等不来援军,就要全军覆没了。
等容珏情绪调节得稳定了一些之后,宴池才放开他,看着他红红的眼眶,水汪汪的眸子如同小动物一样可怜,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阿九,我们得去找魏将军商量个章程出来。”
“嗯。”容珏应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们找到魏将军所在的山坳,魏将军正在对一个副将兴师问罪。
这次如果不是那副将判断失误,贻误战机,将士们也不会损失得如此惨重。
副将见容珏和宴池二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跪着前行,“九皇子,九皇子饶命。”
魏将军跪下朝容珏行礼,容珏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随后又看向那副将,沉声痛斥,“军中岂有你这种贪生怕死之辈,你也不配为副将。”
又对魏将军道:“卸了他的盔甲,按军规严加处置。”
魏将军躬身道:“九皇子英明。”
一挥手,立即命人上前将副将的盔甲卸了,拉出去斩杀。
宴池站在容珏身后,感觉他忽然间长大了似的,从前没有在他身上看见过的光芒,在这种情况下,显露出来。
容珏让魏将军找来其他副将共同商议,想办法解当下危局。
有一副将提议,派出一队身手利落的好手,从后山悬崖上下去,前往距离此地最近的城池请求援军。
只是后山灌木丛生,不仅没有路,还多了乱石峭壁,很是难走,一不小心就是摔下去找不回来的那种。
可是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么多人被围困在山中,就算敌军不围攻,也能把他们困死在山上。
众人几人商议后,决定就这么办。
容珏提议,去求援的的人由宴池带头。
宴池表示拒绝,想留下来保护容珏,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还是没能坳过容珏,只能带着一只三十人的小队从后山走。
“宴池,你过来,我有话嘱咐你。”临走时,容珏把宴池叫到一旁。
宴池对于容珏把他派出去很是不满,“你为什么要让我带头?”
“因为我最信任你。”容珏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钱袋,“这个给你,遇上追兵之后再打开。”
“这是什么?”宴池问道。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容珏说。
他和魏将军一起前往后山送宴池等三十人离开,看着他们钻进茂密的丛林中,心悬高挂。
“魏将军,我一定会和大家坚守到最后,等待援军的到来。”
“臣一定誓死保护九皇子安危。”
“命巡查的将士提高警惕,两个时辰换防,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知道敌军的动向。”容珏面色凛然,沉声道。
“是!”
宴池带着三十人下山,途中折损五人,除宴池外,还剩二十五人。
下山之后,众人迅速赶路。
奔波了差不多二里地,宴池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掏出容珏给的钱袋,发现里面放着两个锦囊。
一个写到:青威侯被流放到越城,其父兄被父皇斩首,你求援务时必不可提及我。
另一个写到:若青威侯有不臣之心,事不可为,务必保重自己,速回京。
宴池看着容珏留给他的话,恨不得冲回去将容珏按腿上打一顿。
小子还没长大呢,心眼就这么多,难怪执意要他去求援。
这根本就是做着最坏的打算,给他谋了一条生路。
宴池看了容珏锦囊,又怎么会独自偷生。
他紧紧捏着锦囊,就算青威侯有不臣之心,他也要把援军带回来!
容珏的锦囊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不能留这么直接地去求援,必须换个最简单快捷有效方式。
在容珏被围困的第三天,宴池便带着大批人马回来了,其中不仅有青威侯管辖的越城军,还有州府的南宁军。
浩浩荡荡七万多人,直接将敌军合围绞杀。
敌军被打得溃不成军,节节败退,仓惶逃离。
宴池一战成名,在军中威望飙升。
众人欢庆胜利,收敛军中将士尸体,忙得脚不沾地,没人发现九皇子和宴池不见了。
此时,容珏被带着怒气的宴池拉到无人的后山巨石下,抱了个满怀。
“宴哥哥……”
“你别叫我宴哥哥。”宴池气不打一处来。
容珏的孤注一掷让他心惊胆战,如果不是提前看了他的锦囊,直接去找青威侯求援,还真的没办法这么快带兵回来。
容珏的顾虑是对的。
容珏知道他气什么,这会儿劫后余生,他也跟着放松了一些,好声好气地赔不是,“我也是没办法了,亏得是你,才及时回来救了我们。”
“你知道我看见锦囊的时候心里想什么吗?”宴池眼皮一抬,凉凉地看着他。
“什么?”容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宴池挺拔的身躯靠前,将他逼退到身后的巨石边上,低头噙住他的小嘴,粗暴地吻了起来。
与此同时,大掌一挥,狠狠拍在他小屁屁上。
“啪。”
容珏痛得一个激灵,痛呼声被宴池堵在了chunchi之间。
他愕然地瞪大眼睛,近几日少了些灵气的眸子又活了过来。
宴池夺走他kou中的空气,手掌也没停下,再次落下一个响亮的巴掌。
容珏吃痛地闪躲,被宴池扣住手腕定在头顶上方,顿时动弹不得。
“好好接受惩罚,阿九。”宴池低哑开口,鼻息在他唇边缱绻飘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你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离开。”
“我是相信你能带回援军。”容珏解释,“别人都办不到,只有你可以,如果你也办不到,那么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宴池又狠狠拍了他一巴掌,浑厚的响声让容珏当场羞红了脸,他难nai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立即被宴池当场捉回来。
宴池扶着容珏清瘦了许多的脸颊,又是心疼又是爱怜,“家国大义也好,相信我也好,不论你有何种理由,都让我很生气,你说,该不该打?”
容珏薄唇嗫嚅,看着黑着脸的宴池,心知是无法逃过了,只得认了。
声如细蚊,满脸通红,“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