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喜滋滋换上李舒安送来的所谓情侣装后,此刻变成一身粉嫩的凤兮月眼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白色宣纸。
被司空尧手中一把利剪渐渐剪出一个人形的模样。
司空尧嘴角浅浅一勾,放下手中纸人,与桌上另一个已裁剪好,身形略高些的纸人摆放在一起。
眨眨眼,清澈的双眸内有一丝金光掠过,朝桌上的一双纸人轻轻一吹。
一缕似真似幻的金色烟雾自他口中飘出,落在那对纸人上。
凤兮月此刻却因长久未闭的双眼有些酸涩,耐不住的快速一闭。
可就在这一闭再睁开的呼吸之间,眼前突然柔亮的金光,成了一道在她脑中劈下的惊雷。
两个神情呆滞,却让她熟悉无比的人影立在她身前。
“天啊天啊天啊!这这这,这是我和你吗?”
似是不相信亲眼所见,凤兮月伸手摸了摸他们的脸。一碰,如遭电击,即刻收回了手。
“好凉……”
司空尧,“死物所做,自然是凉的。”
“可他们长得真的好像我们啊,一模一样,如果会动会说话的话……”
简直分不出真假。
司空尧伸手向前一揽,那具和凤兮月一模一样的人偶打横抱在怀中。
“障眼法终究是障眼法,行家一近身,就能看出真假了。好在这李府并不欢迎我们,少有人来打搅,给了一个我们以假乱真的机会。”
凤兮月望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凤兮月’僵硬的由司空尧抱在怀中。
曾经在木桑桃花下,被他抱着的一幕也在脑中涌了出来。
一惊,双颊有些发烫。
“重,重吗?不如我来吧……”
司空尧望着凤兮月抢夺纸人的双手,疑惑道。
“凤姑娘的意思,是你的力气比较大?”
“不不不,不是,我是说她不能动吗?比如……自己走?”
旋即,司空尧便发现她双颊上染起的两抹红晕,若有所思的再看了一眼怀中人偶,一丝了悟闪过眼底。
“可做些简单的动作,但一举一动皆会消耗他们的灵气,能少做便少做些。”
又叹息一声,“仙音楼一战风灵受伤已陷入沉睡,此番施幻术我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微微一笑“纸人娇贵,但姑娘既是喜欢,便由你来抱吧。”
话落,便将人偶递向凤兮月。
凤兮月心中大喜,小心翼翼照着他的说法,接过纸人。
可一入手,便发现这纸人轻若鸿毛,抱在手中,丝毫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重量。
“好轻啊,她竟然一点也不沉。”
司空尧不答,绕过她身边,向门口走去。
只在路过凤兮月身边时,一句含笑温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沉,从来都不沉。”
木门被打开,司空尧背对着月光,伫立在门边,微笑的看着她。
“注意脚下,有门槛。”
……
这一夜,两具纸人做的人偶代替了凤兮月和司空尧待在各自房间中。
而他们二人却悄悄潜入了木子这别院内。
灯火通明,隐隐有人影在房内走动
然,却没有一丝声音从内间透出,廊内寂静无声。
司空尧将守在周围的人用迷药迷晕后,解释道。
“木医仙在此地用了结界,隔绝了里外的声音。”
“结界?他不是大夫吗?”
司空尧低笑,“医仙行走江湖这些年,又归属木桑,蔽音这样的本事还是有的。”
“哦……”凤兮月不死心,故作毫不在意的试探,“江湖真是代有人才出,如今布结界这样的本事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啊。”
司空尧含笑摇头,“并非是人人可为,而是对凤先生来说便是雕虫小技,医仙是多年好友,馈赠他些小技防身实属平常。”
“馈赠了他什么小技?”
司空尧抬手一指,指向门中,“奇门遁甲有九遁,开休生三吉门,合乙奇,地盘六己为地遁。此门四周的摆设及结构便是布下地遁而准备,只藏音不露,已算是大材小用了。”
凤兮月完全听不懂,却觉得好厉害,“舅舅好厉害……尧哥哥你也懂得好多……”
司空尧轻笑一声,“若不懂些皮毛,又怎敢觊觎凤先生的天工机甲图呢?”
“越来越觉得舅舅应该把毕生所学传给你,才不会所托非人。”
司空尧微笑着道,“是吗?为什么?”
“因为我对算术天生缺陷,从来都不及格啊!尧哥哥懂得卜卦推演,能预测出预知之事,预知到木子易与李云袖今夜的谈话,是关于百步雪莲解药的秘密。如今再有天工机甲图的话……当初在木桑的时候舅舅操控那些机甲我可是见识过的,到时攻守皆有,眼前身陷朝晖又如何?天工机甲以一敌百,来去自由,无人可挡,更别说这区区的李府啦。就根本不需看他木子易的白眼,在这因我受委屈了,哼!”
司空尧失笑道,“凤姑娘以为我与你就在这李府,只是为了躲避八派的追杀?”
凤兮月,“当然不是,你还在帮我找木子易要百步雪莲的解药。可是木子易就是知道我们在躲避八派的追捕,有求于他,才让我们更不好开口要东西。”
司空尧嘴角浅浅一勾,“以武迫人,或许最为直接,但会让人心生怨怼,难以真心敬服,到时他于方子上或是细节上使些绊子,反倒麻烦。不若攻人,先攻心。”
“啊?该怎么做呢?”
“你昏迷的七日里,我从卦象看到一些东西,不过现下来不及多言,待会再和你解释。现下我要用风灵之力破开这道蔽音结界,但过程中需凝神聚力,得麻烦你来听听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
“啊好,交给我,放心吧。”
司空尧往前走了几步,似又想到什么,突然回首再道。
“此番和我做这偷听人墙角之事,姑娘可觉得够善良?”
“当然!我们现在正是在以救人性命的善良动机去点醒这个丢了仁医之心的老大夫。尧哥哥,这样算很温和了,如果我武力还在,我可要以整个李府的性命去要挟他!医者不医,算什么大夫!”
司空尧轻轻一笑,“姑娘这便误会木前辈了,他并非不医人,而是他要医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为了最重要的人?”
“嗯,当中内幕,姑娘不妨亲耳去听过,才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