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晨逐渐走远,苏小儿戳了戳慕倾羽,问道:“你这样不掩藏,没什么关系吗?”
慕倾羽反问:“难道时而清醒时而癫狂,不是最真实的傻子吗?说出一些本不该会知道的事情,不是显得更加诡异?”
她无语,道:“你说的那不是傻子,是疯子!”
……
这一场官司的大捷,给了苏小儿信心,终于充分相信自己依靠女子的身份也一样能够在这个世界混得顺风顺水。
这个国家的法律法规不像是华夏古代,对女人的限制几乎说是天差地别,她可以放心了。
几人在外头转了几圈,确定鲁氏几人哭丧着脸通过马车离开县城后,他们才重新回到了县衙,而柳县令早已在回廊上等候多时了。
柳县令笑着招呼他们二人去内间,那里是小厨房,柳夫人特意让匠人隔开了一块地方来招待客人,他们平常用膳的地方太小了,实在是塞不下那么多人。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柳县令直夸赞苏小儿厉害,“你这嘴巴可是很会说的,想不到你做生意之余还能了解这么多事情,着实是不简单,不过,那个字迹……?”
苏小儿急忙澄清,“那还真不是我写的,若要是我写的,多半比那更难看些!”
柳县令哈哈大笑,着实是被逗得不轻。
说说笑笑的来到里间,就看见柳夫人已经将一切都安顿好了,圆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傻乎乎的阿宝正抱着一个小瓜片舔着,他的牙还是米粒牙,吃不了什么,柳夫人只是给他玩罢了。
苏小儿逗了一会儿阿宝,几人才终于落座了,这一次,慕倾羽也一起坐下来。
他又恢复了装疯卖傻的样子,但看起来很乖,只是听话的自己吃饭罢了。
柳县令还说慕倾羽怎么看都有些要恢复的迹象,白日里在公堂上他还看见慕倾羽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瞬而逝的清明的光亮,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哈哈哈……”苏小儿努力用笑声掩盖过去,这哪能是错觉,这当然就是真的啊!但现在还不是让柳县令这么快就知晓的时候。
柳县令和周晨不同,周晨只是个没天资也没见识的普通秀才,蒙骗他就像蒙骗还没出社会的小年轻,简单的很。
但柳县令本身是金榜题名的进士,而且遭遇了仕途的磨练,如今更是成为了一方水土的父母官——要知道这种职位,可是最能历练人的。
他早便修炼了一身刚劲不坏的铁骨,哪里是苏小儿糊弄一下就能翻过去的。
柳县令道:“虽则事情的首尾我也知道了个大概,你做生意,其中的弯弯道道我也不懂,有的也不该问,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该小心了。这明摆着是你富得太快,有人想拉你下马,若是你今天当真被周晨问倒了,第二天就会有人接手你的生意,将你这段时日的辛苦全部吞吃了下去!”
苏小儿点头,这确实是事实,周晨能收集到那么多子虚乌有的证据,鲁氏二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多半是周晨找到了一些人,从那些人的手中弄到的,眼红她这生意的人绝对不会少。
身为官员,却也是友人,但柳县令这关心苏小儿确实是十分感激的。
看着苏小儿听进去了,柳县令便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多说。
倒是柳夫人还是有些紧张的,拖着手中的宝儿问道:“这要是有谁想动粗,你和你相公两个人,也什么都做不了,不若将你的生意搬到县城上来,再在衙门附近租赁屋子,到时候就没什么人敢动歪心思了。”
苏小儿仔细思忖,半响还是婉言谢绝了柳夫人的好意。
她这个提议确实不错,但是县城的浑水太难淌了,光是上次在县城集市里吃的那个莫名其妙的亏,就让苏小儿觉得不简单,划分自己的地盘,排外是肯定的,只有在无法排外,根本没办法影响对方的时候,才会选择接洽合作。
她要想办法在自己的地盘上将生意做成庞然大物,这样到时候搬进县城,才会没什么人做些小动作。
镇子的发展还在初期,做生意的人也不多,当然这也意味着市场不大,但是市场虽然不大,苏小儿却可以自己手动扩展市场,这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柳夫人虽然很遗憾苏小儿拒绝了,但得知苏小儿表明迟早有一日会考虑搬进县城后,还是舒开了眉眼。
几人畅谈了大半天,留宿一晚后苏小儿与慕倾羽离开了县城,临走前,二人还取走了部分台前砚并支付了一些尾款。
周晨回家之后,将自己关在屋里三天,就连吃饭都是人送进去的,周家二老还以为儿子在用功读书,半个字都不敢说,倒是周晨的弟弟妹妹,每天都要念叨上几句。
他越想越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输给一个村姑,想到后来,周晨才想通了,这是因为苏小儿表现的根本不像是一个村姑!
村姑会有那么多的见识吗?村姑会有那样的能力吗?村姑会在公堂上对抗读书人吗?看看鲁氏也苏樱就知道了,这娘俩在村里横行霸道的事情做了不少,但碰上教书先生,从来都是毕恭毕敬,不敢多说话,即使对方也是家徒四壁,比起自己好不了多少。
读书人在平民心中的印象已经变得无限高大,这就是科举的力量。
然而苏小儿,她看起来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怕。
周晨开始觉得苏小儿十分神秘,他心中逐渐蔓延出兴奋感,他认为自己是第一个发现了苏小儿神秘的人,他也要做第一个揭开那神秘面纱的人!
他推开屋子,收拾行囊,准备找些人打听打听,至于身后苏樱的呼唤和爹娘的说话声,都没被他放在眼里。
苏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走远,气急了在原地跺脚,却也做不了太多。八壹中文網
周晨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魔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