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的将这幅对联端端正正的贴在门沿上,虽然对子的内容是她本身自己想的,对子的水平也是奇差无比,没办法,苏小儿想对子的时候已经差点就要连“烟锁池塘柳”这样的东西都用上了。
不过,慕倾羽的字还是拯救了一切嘛!
苏小儿贴完对子,乐颠颠的哼着曲儿进屋,准备年夜饭了。
……
周辰也是恰好在年夜饭的时候回家的,周家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回不回来,但还是给他准备了碗筷桌椅。
二老看见周辰回来,很是高兴了一阵子,连钱不钱的也不提了,急忙给儿子夹菜,生怕饿着他。
其实,周家年夜饭的丰盛程度,已经在逐年下降了,今年桌上的肉菜更是少的只有一小碟,周辰的弟弟原本吃的还算开心,看见周辰回来,没一会儿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如今这个家,已经因为周辰的读书,读垮了,读散了。
他对眼前的这一切置若罔闻,一坐下来就快速的吃起饭来,他确实饿了很久,但这一次下山也收获良多。
周辰越来越对苏小儿感兴趣,他认为,要是苏小儿也和苏樱一样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多半这后半生就不用愁了。
所以无论为了什么,都得想办法让苏小儿想起自己,他对自己的魅力不会估错,苏小儿是不可能会忘了他的。
除非苏小儿换了一个人!
……
石家的年夜饭准备的很丰盛,远远不是如今可称得上是寒酸的周家能比的,不但鸡鸭鱼肉,路上跑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全齐全了,还个比个的新鲜,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不过,苏小儿这顿充满了银子的味道的年夜饭,还是没能吃成,因为这一次,柳澄又冒着雪找上门了。
他神色无奈又惶恐,简述了情况就请苏小儿跟着他感觉去一趟县城,他这趟出来是带了最好的良驹走官道,这才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赶来了。
官道不是普通的百姓能够涉足的,只有官僚和皇家相关的事务能够通过官道运输,以此加快速度。
虽然现在下雪了,还是过年的时候,但还是有人每天在清理雪地,保证路上干燥,马蹄不会打滑。
苏小儿稍微了解了情况,就跟着柳澄一起去了,但这次没有带上慕倾羽。
这次的事情,还是和柳澄与柳县令的那个祖叔有关系,不过这一次不是祖叔的哮喘复发,而是祖叔的女儿,上次提到的那个医女重病了。
说来也是奇怪,老头子为了闺女生气,却又躲着闺女,闺女千里迢迢来找父亲,却病倒在了床上。
柳澄道:“姑姑在大过年的时候病倒了,这时候上哪儿都找不到大夫,就是有,那也都是些游方大夫,祖叔信不过,我和二叔还犹豫了好久,最后是祖叔提议来找你的。”
他羞郝的低下头,大过年的打扰人家确实不合适,但他们也是没有人选了。
苏小儿对此没什么感觉,在中国,医生的值班时间绝对是所有职业里最长之一,涉及到人命,再重要事情也得优先上岗救人,这是责任。
国内对于医生的环境不算好,苏小儿读博的时候在加州,当时的博导建议她留在米国,甚至如果她愿意,绿卡也能得到。
但苏小儿最后还是拒绝了,有的事情,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国家,才能做到。
赶到县衙的时候,柳县令和柳夫人都在,倒是那老头子不见了踪影。
柳县令忙迎上来,苦笑道:“祖叔要出去走走,我们拦不住,只好让人先跟着,还请你先来看看我堂姐得的是什么病。”
柳县令的堂姐名为柳谙,今年已经三十岁出头了,由于在医术一道上的天赋和喜爱,她一直都留在赋闲在家的老太医家中学习做事,如今虽然出师了,但医馆太忙,她常年不着家,也和柳澄柳县令等人的联系变少了。
要不是今年柳谙的父亲离家,过年都不肯回去,柳谙多半是没空来的。
没想到柳谙刚到,只是和父亲吵了两句,居然就突然晕了过去。其实她晕倒前也有嘴唇发紫,脸色略苍白的先兆,但先前众人只以为是天气太冷给冻得,没想到居然已经这么严重了。
苏小儿稍微检查了一下,发现柳谙只是有发烧的征兆,突然昏过去应该是冻的。她让人先弄了些加盐的温水给柳谙灌进去。
柳谙虽然在大冬天的赶路,但她昏迷后被包的严严实实,屋里地龙又烧得很热,出的汗太多了,需要补充盐分。
她按照自己估摸着的盐水让柳谙喝下去,等了好些时候对方还是没什么要苏醒的意思。她觉得有些奇怪,是盐分挥发比想象中多吗?
等柳谙再喝了一些温盐水,还用了一蛊药,她就悠悠转醒了。
为了不呛到她,导致呼吸困难,喂药喂水的过程都非常的小心,最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柳谙虽然醒了,但意识还是不太清晰,眼前虽然看见侄儿弟弟的笑脸,却只能蠕动嘴唇,闭目养神去恢复体力。
苏小儿问道:“刚刚是用兑了皂角的温水给她擦过身体了?”
柳夫人道:“姑姑爱干净,夫君害怕她身上粘乎乎的不好受,所以就让妾身这么做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大量出汗的时候不要用皂角擦身体,这不利于恢复的,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晕了这么久还没回复。出汗多,多喝盐水。”
皂角是碱性,会破坏人体此时已经失衡的水盐平衡,对于身体的恢复没有多大好处,真要来,用清水就足够了。
但这个原理苏小儿不想解释,因为真要解释会出现很多让柳家人不明白的名词,还不如少说两句省得麻烦,反正他们不会多问的。
果然,柳夫人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没问苏小儿这是因为什么。
等柳谙好了大半,几人才凑过去慰问亲人。
此时,苏小儿才腾出空仔细观察这位女医——或者说,她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