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悦之才收拾好心情,擦干净眼泪,浑身的精气神,像被抽干了一样,行尸走肉一般,往回走。
上官磊心疼难耐的跟在她后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陈悦之一直喃喃念着:“我该怎么办?”
整个人好像瞬间迷茫了似的,原本最初重生回来,她的目标只想可以守护家人,过一世太平日子。
只是那日在河边,偶尔东方玉,看着少年版的东方玉,她的心里再度燃起了希望之火,她认为自己圆满了。
她无比感谢上苍,不但让她能够回来,居然让东方玉也回来了,现在这个和平年代,没有男尊女卑,没有义姓兄妹的伦理之阻,没有主仆之分,没有战争的威胁,他们可以像前世一样,快乐的在一起长大,相亲相爱,共同结婚生子,然后白头到老。
多么美妙的设想呀,但是老天爷你是打了个盹吗,所以让东方玉回来的时候,出了差错,他居然不记得她了。
她不是傻子,东方玉刚才看她时,那目光,那讥讽的目光,那嘲笑的眼神,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她都看的清清楚楚,也越刺心。
她的东方玉不是这样的,老天爷,你倒底是怎么办到的,你为什么给了他东方玉的相貌,却将他的正直仗义性格,却将他的可爱,他的痴情唯一,全都剥夺走了?
空只有一个皮囊的他,还会是她的东方玉吗?
上官磊一直跟着陈悦之,没想到她居然会走到这儿,这不是传说中危险之极的老鹰岩吗?
他不能再任由陈悦之继续走下去了,这里地势陡峭,万一摔跌滑落,连命都会丢的。
“陈悦之,你冷静一点,你想干什么?”上官磊拦在前面,大声的喊了一声。声音在山谷里都回荡了起来。
陈悦之这才像清醒过来一样,愣愣的抬头看他,脸上满是泪痕,眼中全都是无措迷茫。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陈悦之有这样的表情。他的心真的好痛呀,为什么陈悦之要为东方玉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们明明只是初见而已。
陈悦之半天才动了下眼珠子,哽咽的说道:“我念了他写的诗,他不记得!我吟了他弹的曲,他也不记得。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记得?我只有想别的办法了,我记得那本日记上说,老鹰岩千年前曾是燕国的坤宁宫后苑,而那时他曾送我一架古琴,等我找到了,我再弹那曲子,他一定会想起来的。”
上官磊有些凌乱,听不明白陈悦之在说什么,什么叫念了他写的诗。那句诗是东方玉写的,什么时候?他们明明才是初见呀?
陈悦之见上官磊在那儿思考,便又绕开他,想要继续往前走,地势有些陡,还有许多青苔,很滑,她根本站不稳,身体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很吓人。
上官磊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那些糊涂的问题。赶紧将她的腰一把抱住,不让她往下走,而是改往山间的小路上拖去,一边拖一边生气的大喊道:“你疯了吗。这路这么危险,你走下去会死人的。我真的不明白,你们才见几面而已,有这么情深似海,被拒绝了,还要闹自杀的地步吗?你想过你的家人吗?”八壹中文網
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感情。但你也不在乎自己的家人了吗?
陈悦之听见家人二字,才感觉回了神些,呆呆的看向上官磊:“我,我没有想要自杀,我只是想去坤宁宫拿回那架古琴,只要我用古琴弹长相思,东方玉一定会想起来的。”
“对,我还要找到霁云谷和三生桥,我把他带到那儿,我不相信到了霁云谷,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陈悦之,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呀,这是老鹰岩,哪里有什么坤宁宫,更不可能有什么古琴了,还有长相思和东方玉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东方玉虽然喜欢音乐,但也只会弹钢琴和小提琴,至于古琴什么的,他根本就不会好不好。”
“你不懂,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那架古琴,古琴上还有他的名字,霁云三生,三生三生,他可以不记得我,可以不记得霁云谷,可是他怎么可以不记得自己原本的名字叫三生。”陈悦之摇落一脸的纷呈,用力的挣扎,想要推开上官磊。
三生?
上官磊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脑子里隐约闪过一丝凌乱的片段,上次在陈悦之家,早晨晨练的时候,他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和陈悦之长的很像的女将军,笑嘻嘻的喊他三生哥哥。
他这一迷茫,手便放松了,陈悦之就冲了出去,脚下一滑,就滚了下去。
“陈悦之!”上官磊吓的魂飞魄散,一声尖叫,那一刻还管什么危险,什么三生,直接往前一扑,就险险抓住了陈悦之的双手。
只是上官磊的身后,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当倚仗的地方,这样一抓,也只是两个人一起滚了下去而已。
上官磊将陈悦之护在怀里,双臂圈起一片天空,每转一圈就努力让自己先着地,等两个人滚到平缓地带时,陈悦之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上官磊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更是因为刚才那阵心惊胆战的画面而导致体内毒素作,心悸晕了过去。
陈悦之这回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隐约后怕的看着刚才滚过来的地方,如果不是上官磊将她护在怀里,她当时又迷茫之中,根本不记得用归真诀护体,恐怕不死也毁容。
她后悔莫及的扇了自己一耳光,真是猪呀,赶紧给上官磊检查伤势。
陈悦之将上官磊扶了起来,才现他的后脑勺竟然撞在了一块石头上面,印的她满手鲜血,她吓坏了,一连喊了好几声,上官磊也不回应,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陈悦之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现十分微弱。替他把了脉,现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体内的毒素竟然也跟着作了。
她伸手去摸怀里的梅花针包袱,却现没有带。大概是早上李清霞让她换校服时,她落在家里了。
此刻急着救人,也顾不得许多,如果上官磊真有什么意外,她就算偿了命也良心难安。
陈悦之直接就在上官磊的身体旁边盘腿坐下。施展归真诀,一挥手引来大团山林中最清新自然的草木精华灵气,将上官磊的身体团团裹住。
她不断用鲜活的草木灵气,修补着上官磊身上的伤痕,若有人在此,肯定要吓死,只见原本摔的血肉模糊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止血,结伽,脱伽。恢复原状。
陈悦之又引导另一批草木精华,不断的洗涤着他的身体,将里面的毒素清理出来。
幸亏这山林周围的草木旺盛,灵气充沛,否则陈悦之不一定能坚持下去,因为就在刚才,她检视上官磊的身体时,现他的脑部居然有块阴影。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人脑子可是很重要的地方,这片阴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清理掉自然是好。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只是指甲盖大小的阴影,却直接将她体内所有的草木精华真气,消耗怠尽。才终于将那阴影给驱逐怠尽了。
在那片阴影彻底被消除的同时,与老鹰岩相隔万里的京城某军区大院的房间里,一个美丽的少妇,突然脸色剧变,并且吐出一口心头血,直接昏死过去。
陈悦之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上官磊再度检查了一遍,确定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已经完好无损,再过片刻就会舒醒,这才瘫坐在地上,开始抓紧时间抽取周围的草木灵气填补亏空。
只是一瞬间,她身体周围百米范围内的树林花草全都枯死了,生机断绝。
陈悦之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之前的红润,瞧见上官磊的眼皮滚动,似乎要醒来,她赶紧也趴在他旁边,假装未醒。
上官磊慢慢睁开眼睛,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非但如此,全身还有种泡过温泉,暖洋洋的,极舒服的感觉传来。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自己和陈悦之一起滚落陡坡了,他的身体受到地面和尖石的撞击,怎么可能没有受伤?
对了,陈悦之呢?
他赶紧坐起来,四处寻找,这才现陈悦之就趴在自己旁边,好像还没有醒,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轻拍她的小脸道:“陈悦之,醒醒。”
陈悦之假装刚醒,有些不好意思,忐忑的坐了起来,垂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上官磊,连累你了。”
上官磊转了下自己的手臂,又扭了扭腰,站起来走了两步,现也没事,这才冷哼道:“幸亏本少爷福大命大,否则你今天只有给我收尸了,你说你怎么这样冲动。电视剧真是害人,只是你家也没有电视呀,你打哪儿看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陈悦之犹豫了下,眼神里闪过一抹坚定:“上官磊,那些事,不是假的,是真的,你会相信我吗?如果我说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
上官磊坐下来认真的看着她道:“我感觉你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今天你对东方玉说的那些话,倒底是有什么来历呀?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你那语气,怎么好像你们俩认识,而且认识很久似的。”
“上官磊,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你相信人会穿越会重生吗?”陈悦之严肃的盯着他,如果他一旦说不相信,她决定就不再多说了。
“其实原本来说,我是不信的,但是有些事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我的家人也没有办法解释其中的原由,所以我想,有些东西连科学也解释不了,大概是真的存在吧,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陈悦之松了口气,他相信就好。她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想要告诉上官磊,关于这一切,并且下意识,她不想让上官磊误会,她和这世的东方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我真正认识,并且关系匪浅的乃是前世的东方玉……”陈悦之用一种缓慢的语气讲述了她第二世时和东方玉的故事。
上官磊听的很认真,脸上并没有任何不相信或是讥讽,而是思索,是的,他竟像是在回忆在思索。
听陈悦之说完了,上官磊就恍然大悟般的说道:“难怪你会制作古代的衣服,你的古琴还弹的那么好,连姜老都佩服的不行,却原来是你曾在古代走了一遭。按你这样说来,那么当初你跟我说的那青梅竹马,其实不是董远,而是古代的东方玉喽。”
陈悦之点点头,随即脸上又出现一丝黯然:“我们再次相遇,但他却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悦之,你有什么证据,可以断定,他就是前世的东方玉呢,难道只是凭着两个人长的一样吗?”上官磊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前世的东方玉据陈悦之说来,应该是他最佩服的那种侠客,行侠仗义的君子。
可是现代的东方玉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罢了。
“你是什么意思?”陈悦之有些不解的看向上官磊,心里还有微微的不舒服,像是自己最重要的事情被否定了。
他连忙解释道:“你别生气,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是想说,一个人就算是投胎转世了,也不会连性格都变了吧?现在的东方玉,你觉得不看那张脸,他像古代的东方玉吗?”
陈悦之认真想了想,摇头道:“如果不看那张脸,他和东方玉完全是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地方是一样的。”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愣住了,难道真的是她搞错了,现代的东方玉只是长得像古代的东方玉而已,根本就不是他的转世?
只是既然她可以穿越可以重生,那为什么东方玉不能呢?
若现代的东方玉不是古代的他,那么他会在哪里呢,亦或者,根本就不复存在吗?
看到陈悦之眼里又要溢出的泪光,上官磊慌了,赶紧拿衣袖替她擦眼泪,安慰道:“别哭啊,我有办法了,你把古代那个东方玉的性格呀,有什么喜好呀,擅长什么呀,都写下来告诉我,我帮你找类似的人好不好?反正现代的东方玉,一时半会也是想不起来的,那我们就把目标扩大一点啊。兴许是别人也指不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