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有什么东西干扰了病毒的吞噬,而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就有了。”
“可是你要的酒?”
花无道接话到,说完两坛巴掌大的洒坛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香尘拿起酒坛解了上面的封印,然后闻了闻。随即倒入一点到茶碗里浅尝了一小口后道了两字:果然。
“有何发现?”
“红景天。”
“红景天是什么?”
花无道对中药不是很了解,香尘看着两人将红景天的情况说了一下。
红景天是生长在高寒无污染地带的山坡林下或草坡上珍稀野生植物,具有抗病毒帮助修复人体机能的作用,而就是因为这个酒里的红景天,有的人虽然染了瘟疫,但是细菌滋生得慢,所以并没有很快死去,还能保持生活和日常行动。
但是那些没有喝这个酒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有的已经昏迷等着身体机能一点一点消失,而有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也就是为何城外的外来人的身体里,肝和胃都还能保持运转,而我们城外的东原人身体机能几乎停止,也就是城外的人其实是比城里的人要严重得许多。”
“那是不是只要有红景天这味药材在,这些染了瘟疫的百姓就都能有救了?”
“没有用的,这酒要先喝。我敢肯定瘟疫是在敬酒节后发生的。”
“如若是人为,简直是草菅人命。”
欧阳覃近乎咬牙切齿了起来。
香尘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后,看着两人面色都不太好时,心知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剩下这件事要不要查,如何查都是欧阳覃的事情,她只负责医治。
“医治病人的事情辛苦香尘大夫了。”
香尘见欧阳覃和花无道起身,自己了站了起来。
“大夫的本职。”
欧阳覃和花无道直接回到了议事厅。
欧阳覃坐在首位,眼眸里的寒意站在厅中的花无道直接承受了。
只是花无道一脸坦然站在厅中。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上请息怒,属下只不过是将计就计利用了这件事情而已。”
花无道一礼仍旧不卑不亢,欧阳覃冷冷的看着他,却也想听听究竟是怎么个将计就计。
“两个月前,探子查出,二皇子欧阳凌秘密去了万药山庄。”
“万药山庄?一个江湖组织,他去那里做什么?”
“先开始不知,后来二皇子派人去往了陇城,陇城秦帆远接待了二皇子的人后,没过多久便有人去往北原国采购了大量的掌弥饵酒。而这酒就是今天香尘大夫要的那种酒。”
“瘟疫的事情跟二皇子有关?”
“不好说,但是不排除。”
先购买了酒,然后陇城就发生了瘟疫,陇城发生瘟疫后,父皇听闻派人来监察,带了太医院众多的大夫却依旧不能挽转,不但不得控制,反而连派来的人都被染上了瘟疫。如果这个时候二皇子请命来解救这场灾难,那二皇子的声望一定是史无前例的。
和他当初来这里的初衷竟然是一样的。
“是不是原先父皇定的来陇城的人最先开始并不是张将军?”
“是。”
“呵呵,你们真有本事,竟然截了二皇子的胡。”
欧阳覃说到这里居然笑了,只是这笑多了多少苦涩,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看来也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见上我这个二皇兄了。”
“确实,收到消息称二皇子正在请缨前来。”
欧阳覃的眼神玩味,半晌悠悠说到:“等他来。”
欧阳覃起身走到花无道身边轻声说到:“各个营帐之前立上牌子,把病患的数据公布于众。”
“是。”
“那个秦帆远看来是二皇子的人了。”
“有待观察。”
秦帆远如果不是二皇子的人,那北原国就有二皇子的爪牙,要不两者都是。
欧阳覃走出营帐,看着陇城的上空突然很想回到皇城,回到皇城去看看那些背地里想黑自己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香尘来到张资善的营帐里,见白苏正在替张资善喂药,看了一旁的病历之后又把了把张将军的脉。
脉象平稳了许多,张资善原本底子不错,几种药方喝下之后,身体机能也渐渐苏醒,身上的胧包越来越少,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白苏,子时换七号药方。”
“是,香尘大夫。”
白苏对于香尘的本事也是万分佩服,两天就写出一本《送瘟药典》,而这里面全部都是解瘟疫症状的药方,这本典集一天是杏林院里最珍贵最有意义的典集了。
“等胧包全部消失后,给张将军换身干净的宽松的衣服穿,记住,一定要全部消失后。”
“记住了。”
陇城的人都出来了,一关卡的人也陆陆续续转移到了新的营账。原先的营帐全部拆除清洗,香尘一路走来都是忙碌的人。
偶尔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香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汗马。”
一个小男孩听到有人喊他,他寻声望来,发现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瘦小男子,穿着大夫的衣服一猜便猜到了喊他的是谁,一路小跑而至,满脸的兴奋。
“香尘哥哥,我爹醒了后一直说要见您。”
“好的,我抽空去看他。”
“谢谢您香尘哥哥,如果不是您,我爹他……”
“东原人有句老话,叫吉人自有天相。你爹一定是好人,所以老天才会保佑他。”
“嗯,我爹是天下最好的人了,香尘哥哥,您也是,都是天下最好的人。”
小孩子说不出太多感谢人的话,只道是好人长命,也希望自己觉得好的人平平安安。
香尘不免有些无奈,自古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就这样香尘一直在给重症的病人看诊,而这些重症的病人有部分都转到二关卡的营帐里了。
七天过去,一关卡由原来病症最多且最重,到后来渐渐变成了病患最少的关卡。
而这一日午时,一道圣旨传来,带来了一个令人揪心的消息。
欧阳覃带着花无道、花无常、香尘、李华、张仨一起在一关卡的门口领旨。
二皇子欧阳凌站在马车之上居高临下,马车前站着一个曲公公拿着明晃晃的圣旨迟迟不宣诏。
欧阳凌站在马车上,看着人群里站在最前面一个弱柳扶风的身形,面上带着面纱看不清楚样貌,但凭那双露在外的眼睛,也一定不俗。
嫉妒的情绪一闪而过,欧阳凌换上一幅温和的笑说到:“想必你就是七弟吧,现在父皇有命,你们这带着面纱接旨恐怕不太好吧。”
欧阳覃平静无波,看着这笑中藏刀的二皇子淡淡答到:“不知您是哪位皇子,我自小离家,自是不知东原规矩,只是常在中原皇宫中读五国法典,也没有一条明文规定说不可以带面纱接旨。”
欧阳凌听到欧阳覃的话瞬间面若寒霜,正想说话时欧阳覃却接着到:“既是这位皇子立了规矩,我们照办就是了。”
欧阳覃说完,便摘下了面上的面纱,众人见七殿下已经摘下面纱,也纷纷摘下。
欧阳凌看着欧阳覃那张绝酷似覃贵妃的脸,来自心中深处恨有一瞬间就要藏不住了。
“七皇子欧阳覃接旨。”
曲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瞬间惊醒了欧阳凌。
欧阳覃率众人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皇子欧阳覃心系国民,以身试险,朕甚感安慰。但念其自小离家,朕甚是挂念,命七皇子欧阳覃即日回宫,不得有误,钦此。”
“什么?”
欧阳覃震惊了,花无道和花无常相视一眼,都从眼里看出了不甘和不解。
皇上这是走的什么棋?
“七弟,还不接旨?”
欧阳覃不得已,低头接旨,曲公公随即又拿出另一道圣旨,对着欧阳凌说到:“二殿下,这道圣旨是给您的,您看?”
您看您要不要下来接旨?
欧阳凌看着欧阳覃如霜打的茄子有些得意到:“念吧。”
说完,欧阳凌竟是直接在马车上跪了下来。
曲公公皱眉,但是没有说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欧阳凌请缨陇城愿解陇城之危,朕念其大爱天下,特命其主理陇城一应事物,直到瘟疫解除,陇城回归正常,否则不得回宫。”
欧阳凌信心满满,低头叩首:“儿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曲公公又拿出第三道圣旨,问向欧阳覃到:“七殿下,可知张将军何在?”
“回公公的话,张将军昏迷数日,昨夜才醒过一次,今日还不曾醒来。张将军副将张仨在此,不知……”
“无碍,皇上有言,如若张将军不便,有副将代领。”
张仨听闻,立即上前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资善将军因瘟疫沦陷陇城,朕甚感有愧,陇城一应事物交由二皇子欧阳凌主理,张资善将军安心养病直到病痊愈,痊愈后立即点兵返回皇城,不得有误。”
“未将领旨,谢主隆恩。”
张仨领旨后一脸求助的看向欧阳覃,欧阳覃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对着曲公公到:“可否允许我等收拾一下行装?”
“自然,一个时辰后启程回皇城。”
“多谢公公体谅。”
欧阳凌走下马车,走到欧阳覃的面前,看着欧阳覃到:“七弟,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
“谢二殿下。”
欧阳覃带着一众人又回到了议事厅。
“七殿下,我等……”
张仨还是没有主见,要他打仗可以,可是要他动脑子想这些他实在有力无处使。
“张副将莫急,你们好好配合二皇子的安排,张将军最迟明日会清醒,到时候你再与他商量。”
“真的,将军明天会醒?”
“是的,如果没有意外,明天午时会醒。”
欧阳覃看了香尘一眼,只见他木木的像失了魂一般。
“李太医。”
“微臣在。”
“这里的病人还是需要你多多费心了。”
“香尘大夫,他也要走吗?”
“嗯,恕我不能把他留在这里,幸运的是他已经将药典传于你们,你们按照上面的方法医治应当没有问题。”
“是。”
“还有张将军,麻烦多费心照料,将军是国之栋梁,应当驰骋疆场,不应该在这里受这种罪,所以你们一定要全力医治他。”
“微臣定当全力以赴。”
“香尘,香尘……”
欧阳覃唤着香尘,香尘一直不曾回应。
花无道走到香尘的面前轻轻喊到:“香尘大夫,香尘大夫……”
“啊,什么?”
“主子喊你。”
“哦,七殿下,何事?”
“你可有什么交待?”
“我,我……”
“你怎么了?”
香尘的脑海里出现了刚才接旨的一幕,那随着二皇子欧阳凌的马车之后,一位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尽管是匆匆一撇,可是她死也不忘记那张脸。
“没,没什么,只是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我还以为……”
香尘无意,却是说出大家心里所有的话,原本规划的一切,现在却因为二皇子欧阳凌的到来,全部归零。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可有的时候连我也是身不由已,是我对不住你们了。”
欧阳覃一脸的愧疚,明明胜利在握,明明曙光在前,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里的病人如果没有其他意外,基本我列出的药方都能应对,就怕万一。呵呵,应该也不会有万一,有那个人在……”
“那个人,哪个人?”
离得最近的花无道听出他喃喃细语,不禁问到。
香尘自知言语不当,赶紧赔笑到:“没什么。虽然我们一直以来小心翼翼,但是还是要注意安全,带些我做的药丸,每辆车上都燃上。免得带出病毒到外面就不好了。”
“嗯,你说的是。好了,剩下的大家就回去整理吧,一会出发。”
香尘走出营帐,去见了汗正,这个五十岁的男人见到他一脸的惊讶,如果不是汗马在一旁再三肯定,汗正是绝对不会相信是她救了他。
奇库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突然隔着床位说到:“喂,小大夫,听说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