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一时有些慌乱,小心翼翼道:“少爷身体弱且睡眠浅,休息时本也不想有人在身边,所以奴婢一直在门外守候的。奴婢只是担心大少爷进去,会影响到少爷休息,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大少爷体恤奴婢不易呀。”
魏子正认真的看着她,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生不满:“你只在门外守着,要是七弟有什么需要,你听得见吗?”
锦娘被魏子正说一怔,竟是忘记了再拦他。
魏子正侧身推门进了屋,凑近床边,看着睡得安然的魏子柒,心里便放心了不少。
转身再回到门前时,看着锦娘委屈的神情,也是一叹道:“锦娘,我知你对七弟上心不少,但你一个人着实不能分身。明日府里又添了下人,你带着七弟去挑几个,别让七弟受了委屈。”
锦娘低头称是,魏子正看了她一眼后就离开了。
见魏子正走远,锦娘这才恢复神情回到屋内,见白七七两眼放空的看着床缦,轻声笑道:“少爷要是累了,可以睡一会儿。”
白七七视线飘向她也是笑道:“这会儿确实是要睡一下,你准备点吃食来。在戌时前一刻叫醒我。”
锦娘点头出去。
魏府的另一边,魏天的书房,沈月站在里面替魏天收拾书房,见魏天倚在书案前正看着手里文书,有意无意道:“唉,小七又晕倒了,到底是他与我们魏府犯冲,还是我们魏府犯他呢。怎么就在外面好好的,回来就晕倒呢。”
魏天正看着文书,听见沈月低喃的声音,也是微微蹙眉:这哪里是魏府犯他,明明就是他和魏家相冲。
“老爷,你说公公写信回来,要我们去接小七回家,可是我们去接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小七自己就回来了。怎么一回来还没有两天就又晕了呢。”
魏天看了她一眼道:“不是酒喝多了才晕的吗,你别多想。本就是仓促办的宴,今日二皇子都没有坐多久就走了。”
沈月知道魏天不高兴了,换了副委屈的神情道:“老爷,我也是想让小七尽快的融入到京都的贵族圈子里。他也老大不小了,虽然身体不太好,但起码也是将军府的孩子,总不能老这样放着他的终身大事不管吧,不然外面该传我们将军府的流言了。”
魏天知她是好心,有些无奈道:“你要是有心,先把老大老四老五的亲事定了吧。”
沈月见魏天又说到这件事上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御林军的统领……”
“是左统领。”
“是,左统领,时间都在皇宫,我看五公主对他不错,原想去问问意思,结果老大给拦了下来。唉,说多了,儿大不由娘了。你以为我不想抱孙子嘛。至于老四老五,就别提了。”
沈月说完,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魏天只得将她拉入怀里道:“他们不愿意生儿育女,那我们自己再生一个也为何不可。”
沈月本是想让魏天好好查查魏子柒,怎么剧情发展成了她要伺候魏天了?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这结果似乎也不错。
书房里一片旖旎,书房外一片寂静。
夜晚微风带着凉意,白七七和玄衣如约碰上了面,两人都是黑衣打扮,前后跃进盛府的院子里。
白七七这次来,是想查一下盛老是否将有关于东原国实验的一些资料托人带回来。在她认为,这些资料,即使现在的人不懂其中七八,但日后加以研究,怕又会是第二个盛老,她绝对要毁了这些资料,以免再生悲剧。
其实为了医药的发展,研究是不可少,但是拿活人做研究,罔顾人性命的研究坚决不能存在的。医者要有医德,不能忘本,也不能污了医者的神圣。
当两人来到一处灯光明亮的房间前,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白七七和玄衣立即找了一个地方隐藏了身影。
“大哥,爹已经死了,皇帝对此就赐了一块牌匾。这牌匾有什么用?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牺牲,结果换来了一块匾,你还在顾虑什么,我们应该要为爹报仇。”
一个带着浓浓怨念的声音传出,白七七细细听辩之下,竟是发现这声音有些年轻。
“二弟,爹的死我也很悲伤也很气愤,可是这么一大家子,我不能不考虑他们的生存。如果没有皇室撑腰,日后我们盛家在京都怕也是无立足之地了,盛家,不能倒。”
白七七听出这就是给他看诊的盛良的声音,那另一个人就是盛优了。
屋内,盛优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大哥道:“这一大家子,没有皇室就过不下去是什么意思?我们有医术在手,走去哪里不能生存?”
盛良看着盛优内心复杂。
明明三十五岁的年纪,但看上去竟是只有二十出头。盛良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二弟断了药引,他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盛良的心纠结着痛,但是面上全然是悲戚的神情,似是对已故的父亲感到难过。
“二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爹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打理好盛家药铺就好。”
盛良说完,又看了看盛优依旧气急败坏的脸叹息劝道:“我自有安排。”
盛优从盛良的眼里看出了认真,细想之下,也明白了自己大哥目前的处境,所以也不再生气了。
白七七一直隐在暗处,明亮的房间房门开启,一个年轻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后,又关上门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人,白七七有些疑惑。可看到房间灯暗之后,也再不见人出来,白七七和玄衣对视一眼,前后脚的潜了进去。
这是一间书房,明显看到书架上摆放许多书籍,一眼看去全是医书。
但房间里没有人。
白七七又仔细找了找书房各个角落,试探是否有什么暗室。只是还未等两人有什么收获,一处靠近书案的后方书架,自动的移开了,有亮光从里面传来。
白七七和玄衣立即藏匿了起来,不一会儿,盛良就举着灯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药。
身后书架回归原位后,盛良将灯吹熄放在书案前,手中攒着药瓶直接离开了书房。
又过了一会儿,白七七感觉了一下后,确定不会再有人前来,和玄衣在书案后的书架上摸索起来,玄衣终于在第二层的书架底板处,摸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白七七看着书架再次移开,但是她没有拿书案上的灯,和玄衣闪进暗室后,等书架归位了,才从身上摸出火折吹亮。
这是一个向下的通道,台阶一阶一阶向黑暗深处延伸,但这通道里的气息却散着浓浓的药味。
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门前,白七七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这个门没有开关,用手使劲一推,竟是直接将门打开了,一股比刚刚更加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白七七依旧皱眉未展。
玄衣屏息第一个进去,白七七跟在他身后进入,这才发现这个暗室里面积不大,但里面好多药品试剂,这是一个小型的实验室。
暗室的三面墙边立着三个书架,其中有两个书架上摆放着许多的药瓶,一个书架上摆放了许多的药材。暗室的中间是一个长石桌,石桌之上有非常多的器皿,大大小小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白七七看到了一个小的案几在石桌的旁边,上面零乱散落的许多纸张,她走上前一一翻开,发现纸张上面写着“返老还童药”,这竟是制作返老还童药的操作手札,而这一套的手札里不难看出盛老的影子。
白七七脑袋里闪过刚刚见到的那个男子,明明听声音大概三十多岁,但看面貌却是较为年轻一些的青年,想到他后总感觉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随即又想到了盛良手里的药瓶,再看看眼前这一些手札,白七七的目光转到玄衣正在查看石台上的药剂,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难以置信。
她走到石台前,看着上面的器皿,拿起其中的一个器皿闻了起来。
这是提炼出的火麟草汁液。
白七七放下一个,又拿起一个。
这是熬成汁的红枣汁。
白七七又拿起一个。
这是碾成粉末的玉枝叶……
白七七看着这小小的石桌竟是摆放了许多只听闻却不曾见过的珍稀药材,她又转到放满药材的书架前,也看到了一些珍贵草药,看得白七七都想据为己有了。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宝库啊。”
白七七两眼放光,玄衣不明所以,见她对着一堆药材两眼放光,视线也落在了那些药材上面。
“这些药材,很值钱吗?”
“当然值钱,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玄衣皱眉:“那这里有几座城?”
“少说,有十座城。”
玄衣也走了过来,看了看上面的药材,他都没有见过,看着白七七的神情,好笑道:“想要?”
白七七很自然道:“当然。”
“那直接带走吧。”
玄衣说完,立即伸手想要去拿。
白七七立即拦住了他:“这放药材的装置很特别,我怀疑有机关。”
玄衣拿着火折凑近了看,发现装置是很特别,但看着里面的药材问道:“那取还是不取?”
“不取,这药材虽然珍贵,但于我们暂时无用,如果拿了,到时候打草惊蛇了不好。”
玄衣点点头,两人又看了看暗室里的东西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盛府。
“接下来去哪里。”
玄衣没有忘记白七七跟他说的还有安排。
白七七笑道:“跟得上我,我就告诉你。”
随即白七七便消失不见了。玄衣见此,好胜心起,追着白七七消失的方向而去。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两人一前一后的落到了一处房屋前,玄衣环看了四周,视线落在二十米外即使夜已深也依旧灯火通明,彰显宏伟大气的府邸:国公府。
“这里可是守卫十分森严,等级比将军府有过之而不及。你确定要探?”
白七七看着黑夜深处,想起那日尚百万抓走了花无常,心里就有一团火使劲的窜动着。
“刀山火海也要闯。”
白七七从怀里掏出一份小巧的地图,这是玄衣托朋友弄到的,她再次确认了几处重要地方的方位后,收了起来:“你在此守着,我一个人进去。”
白七七说完,也没有等玄衣说什么,直接消失在了身边。
玄衣一边感叹此人轻功不错,一边又担忧,尚府守卫森严,万一不小心被发现怎么办。
夜无月,星星无光,玄衣的眼前的国公府灯火照天,这是皇帝给的恩惠,允许国公府灯火通明。
白七七一入国公府,就感觉四周有许多暗卫的气息,她收敛好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的避开他们的探查,潜入更深处。
国公府很大,皇帝给了一生的荣宠,但国公爷称号不可世袭,所以国公爷的三个儿子里,大儿子成了工部侍郎,二儿子是京都府尹,三儿子经商,也是富可敌国。
白七七要找的就是国公府的三老爷尚百万。
国公府有许多的院落,北面是国公爷尚个钱的院落,东面是工部侍郎尚有才的院落,东北处是京都府尹尚求知的院落,但尚求知常年不在国公府,所以这处院落一直是空着的。而西面就是尚百万的院落。
前院很大,白七七游走其中,竟是用了一个时辰才来到西院前。
而此时的西院也是戒备森严,白七七试着找了几个突破口,始终不得入内。
“三爷带回来的人好像一直发烧,感觉都快不行了。”
一个侍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白七七看着远处有两个侍女从西院里面出来,再一次隐在暗处屏息听着。
“可不是,这又要去熬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了,就是不见好。”
“这深更半夜的,真是为难我们了。”
“你说三爷为何非要救他?”
“这我哪里知道,这次三爷回来,好像不一样了。”
“不要命了,爷的事情你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