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这一场不是角逐的角逐之中找到了重点,似乎是柳承松在讨好盛炽多一些,而盛炽也不如传言那么的没有脾气。
那本趴伏在栏杆上的青年见到盛炽与沈恒安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不由皱了皱眉,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身形缓缓站直,刚在心中盘算着若是这三人与他说话,他该怎么回应,然后就见着盛炽越过了他,朝着更远的方向而去。
眉头狠狠挑起,他微微张着嘴,猛力的咳嗽了一声,忽视的也太过彻底了。盛炽听到这一声咳嗽被吓了一跳,“有病得治,莫要拖着。”
常君竹只觉得一口血抵在胸口,想咳又咳不出来,想要瞪回去,又觉得自己实在无理,索性闭了闭双眼,眼不见为净,想不到第一世子看重的人竟然这么有个性,倒是他小家子气了,再睁眼时,他的脸上一派祥和,但是眼眸里的昂扬却是这满湖春水都淹没不了的!
看着盛炽与沈恒安的背影停在一个人的跟前,那也是少数的几个一来就倚在船柱上而不理会画舫之上喧闹的男子。五官虽然普通,但是愣是让那一身俊逸飘渺的气势映衬的相当不可小觑,且没有在这一船的俊颜下被压下去,反倒颇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意思。
打从一开始,常君竹就好奇了,这人会是谁?不想倒是盛炽认识的人!这下子可更好玩了,当真是不枉费他大老远的循着沈恒安的脚步来京一趟。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沈恒安缓缓转身,直直看了他一眼,说不出那一眼的含义,但是常君竹却是生生打了个冷战,好像,也许,沈恒安来真的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中涌出了滔天骇浪,如果真是这样,怀王府,皇家,沈郡,会就此翻天覆地的,他了解这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原则他有,但是与他真心想要得到的不值一提,到底在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模样?他不敢想象了!幸而,如今的沈恒安也只是在心中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罢了,幸好!
“想不到你会陪着黎悦一起过来?”盛炽就如同一个见着故人的朋友,与男子攀谈了起来。
“若我不在,你觉得尚书大人会让她出来?”章曾挑眉,看了一眼朝着他吐舌头的黎悦,宠溺的笑了笑。
盛炽突地压低了声音,“可流云山庄的二庄主,这样堂而皇之的参加这种……”她环视一眼,语气之中竟然不免带了些微的不奈何甚至说是鄙夷,这明显是有目的的泛舟聚会,富可敌国的流云山庄二庄主的身份来此,却是不怎么搭调。
“堂而皇之算不上,你以为有几人如你一般有机会识破我的身份。”章曾眯着眼,将不在状态的黎悦拉近了自己的怀里,“我们进去,这外面的气氛也着实燥热了些。”他本就不喜嘈杂,否则如今流云山庄就不会轮到他的三弟做庄主了,至于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是个比他还要怕麻烦的性子。
说来这流云山庄三位庄主是一母同胞,按理而言该是由大哥在他们的父亲百年之后做主山庄之事,却不想他们的父亲竟然在他们成年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妻子游山玩水去了。
偌大的山庄就这么压在了三兄弟的头上,好巧不巧都是不乐意被束缚的性子,最后他大哥章志不翼而飞,他自己躲到了京都,然后没能够洞察先机的三弟章允就这么赶鸭子上架的担负起了重任。
盛炽能够认识他还得益于自己的父王,当然,也是因为当年的章曾为了躲避那份责任来到王府避难的原因。
他们进了画舫船舱,外头的人面面相觑之下在柳承松的招呼之下也纷纷走了进去,毕竟他们今日可是来游湖的,这游湖该做之事,品茶聊天说事儿可一样都不能少。
“炽儿,你对我的意见可真不小,不过这一来就越俎代庖的将这里当做是你的主场是否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虽然我很喜欢你这毫无芥蒂的样子。”柳承松特意选在了盛炽的对面坐下,沈恒安眼角抬了抬,船忽而一晃,盛炽身形不稳,向着沈恒安这方倒了过来。
已经将际遇运用的得心应手的沈恒安双手一带一揽,下一瞬她就坐在了沈恒安的手上,而沈恒安的手臂牢牢的圈在了她的腰际,“好好配合。”凑近的低喃,唯独传入了盛炽的耳里,她瞬间明了沈恒安的意思!
憨憨一笑,旋即转首,却是看也不看柳承松,“他说我越俎代庖了,黎悦你觉得呢?”
“嗯?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不过是趋利避害而已。”在黎悦的脑海里所谓的趋利避害只是避开炎热的太阳回到凉爽的船舱里而已,但是听在别人的耳里却成了他们刚刚一众站在甲板上的人是害。
盛炽暗暗笑了笑,黎悦的话太给力,越是这样单纯的性子,往往说出来的话才最是噎人,她已经体会了多次,这一次照样功力未减。“也不想想,我与柳公子可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是我要越俎代庖也只会在恒安哥的地盘上越俎代庖呢!这还真是对不起了,没能让人你觉得喜欢了。”
那狡黠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打算对看中的猎物出手的狐狸,不过要让沈远之大boss来形容的话就两个字——欠扁!
“是的,趋利避害!”章曾附和这黎悦的话,眸间一闪而逝一道冷光,就在刚刚他的黎悦话音刚落的时候,有一道恶意的目光盯上了黎悦。哼,想要动他的爱人,简直是找死。
“可不是么,柳承松,你这越俎代庖可用的不对,好歹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成语,若是知道被你这般活用,说不得会从地下爬上来指责你。”
常君竹扬着眉毛,竟然是帮着盛炽他们说话的,众人一时之间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懵,之前这人在沈恒安他们还未来的时候可是与柳承松有说有笑,这下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两面三刀?不,脑海之中闪过刚刚还出现的四个字,趋利避害!
柳承松温润如玉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下去,今日这里的几个人是说好了要给他难堪是么?
“本世子看这样无意义的对话该到此为止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大打出手,让这一船人入了湖,那可是真正的游湖了!”谁都想不到,最后来调剂的竟然会是恒安世子。顺着他的台阶,柳承松聪明的走了下来,当然他也不可能对盛炽产生什么好印象。
至此,一场游湖之旅在众人的心思各异之中慢慢的趋近于结束,最后是一壶青梅酒被捧上了每个人的桌边,盛炽自坐上了沈恒安的腿就没有下来过。值得一提的是,常君竹不停的晃荡在两人身边,盛炽觉得他是个有受虐倾向的人!
就比如现在,常君竹竟然殷勤的端起青梅酒朝着盛炽的酒杯之中倾倒而去,动作殷勤,但那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不见丝毫的不自在。
“常……嗯……”盛炽叫道一半的时候突然被沈恒安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腰,不解的看过去,沈恒安面色如常,仿若刚刚的动作并不是他做的一般,或许只是碰到了吧,盛炽在心中想。
而这边,听到一半的常君竹,闻得盛炽竟然只是唤了他的姓,还以为这人儿根本就是忘记了他的全名,“君竹,说来我这个名字应该尤其的好记忆才对,郡主,君竹,谐音而已,可莫要在忘了!”
盛炽一听,可不是么?不由弯了弯唇角,这个人还蛮有趣儿的。
“照你这么说,这天下所有的郡主岂不是都和你有缘,岂不是都要好好记忆你的名?”沈恒安不着痕迹的开口,无喜无怒的就打断了常君竹的套近乎,让他恨得牙痒痒……什么时候,恒安世子变得这么刻薄了,别以为他听不出来!“果然是世人愚昧啊!”
“大智若愚这四个字你可曾听过,世人可是有着大智慧的,”黎悦朝着常君竹不屑的撇了撇嘴,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常君竹被噎的一顿,这黎悦到底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怎么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看着他们五人自成一个小群体,开开心心的谈天说地,愣是让他们连插口的机会都没有,没看柳承松身边桌上的一壶青梅酒早就已经见了底了么?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看着你们俩儿分离时候的那副难分难舍的模样,总有一天,沈恒安你这第一世子的名头会成为一个笑话,且等着吧!
眸色深深,等来的究竟是怎样的结局,如今还为时尚早,说不得,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