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就是第一世子沈恒安?”一名少女打扮妖艳,红衣摇曳,忍了许久,才等到柳承松这边的人渐渐自成圈子去,留他一人在这里喝酒。正是询问的好时机。
”嗯!怎么,我家眼高于顶的妹妹也动心了?”柳承松的表情冷冷的,可丝毫看不出有打趣的成分含于其中。
而柳承溪却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点了点头,“恒安世子这样的人,任谁见了都该动心的。”
“可你也看见了,他现在一副心思可都在赤焰郡主的身上的,你这一腔爱慕怕是一江春水东流而不返了。”柳承松将视线移回来一些,捏紧了手上的玉杯,最后一口酒倒入了喉中。
“哥,赤焰郡主可是你的人,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恒世子给纳入囊中?”柳承溪有些愤愤不平。眼中闪过的流光却没有逃脱柳承松的眼睛,她这个妹妹也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竟然想要利用他,呵,你这道行可不是很够。
微微摇了摇头,“一日圣旨不公布,我便只是一个柳相公子而已,知道的人不会说,不知道的人更不能说。”而且若说是喜欢,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盛炽,只是不甘心而已,更多的还是一份他目前不能宣之于口的目的。
不过,他倒是想不通,先皇下那一道遗诏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哥,五公主对你倒是有意,就不知道你能不能享一享齐人之福了。”柳承溪看这摇曳着身姿拿了一盘子糕点向着他们而来的玄梨慕,笑的不怀好意。“梨慕公主,你这亲自端来的食物,我可享受不起。”说罢,赶紧站起身来,让出了位子。
玄梨慕看着柳承溪这么识时务,脸上因为盛炽而黑暗的脸色也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溪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快些坐下来一起尝尝,这可是我早先自己做的,这会儿才想起来,也着实是有些晚了。”
“不晚,不晚,这好歹还能吃上不是。”柳承溪给了柳承松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摆了摆手,“我去找他们聊聊天,这一日时间都没有说上话呢。”柳承溪指向盛炽的方向,玄梨慕本有些高兴的眉眼瞬间沉了下来,“都是些不知礼数的人,溪妹妹可别到时候受了委屈。”
“梨慕公主但请放心,于我而言,谁能让我受了委屈,旁人不知,你该是明白我这性子的。”说来,柳承溪和玄梨慕还算是有些交集。
“嗯,也是,这我就放心了。”说罢,玄梨慕将盘子放下,柔声对着柳承松说道:“柳大哥,你来尝尝口味。”一国公主,自降身价到这个地步,也是有毅力。
盛炽砸了砸嘴,“恒安哥,怕是有人被你吸引了,你可别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她依偎在沈恒安的怀里,百无聊赖的圈起自己的长发勾着一道道的圈儿,青梅酒的味道并不合她的口味,所以她也没喝上几口。
“相传第一世子最难动心,若一旦动心绝对不会改变,炽焰郡主不必担心。”常君竹举杯豪饮。
“是么……”盛炽拖长了音,那也是基于动心的情况,如今两人不过是装腔作势,情不自禁怕是还差上不少火候。
“赤焰郡主这模样可真是少见?”听听,这一来就开始挑衅了。
柳承溪这个人,盛炽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却知道她的心机可非一般,这也是她一开始就避着柳承松的原因之一,没道理双生妹妹是这个程度,自家大哥真如面上所露。“我们见面次数本也不多,少见才是正常!”盛炽展了笑颜,凭借当年与沈boss十年如一日的对决,这点小case她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沈恒安将自己的下颚搭在盛炽的发旋之上,营造出一张恩爱的风景图。盛炽虽然有前两市的记忆被耳渲目染了有些古代的说话风格,但是骨子里的现代傲骨却是不那么容易改变的,因而对于沈恒安如此亲昵有可能会毁了自己名节的举动是丝丝缕缕都没有放在心上。
黎悦倒是瞪大了一双铜铃大眼,羞涩的转首看向自己身边的章曾,以眼神询问,这二人如此这般当真不要紧么?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常君竹拍着自己的大腿,恨铁不成钢的可惜语调,却谁都听得出来,他心中并不觉所谓世风日下,这话倒像是对着柳承溪不懂察言观色而言一般。
盛炽突地伸手,一巴掌敲在了常君竹的肩头,“说的什么话,看不过去,将眼睛闭上,别在这里说三道四污了我的耳朵!”这一巴掌,盛炽敲的可一点都不留情,只听那‘砰’得一声响,众人便纷纷瑟缩了一下。
倒是挨打的常君竹依旧笑眯眯的,一点都没有自己被女人打而屈辱的样子,“郡主教训的是,我这不过是感慨一声而已,以后断不随便感慨了,不过,你和恒世子看着倒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这是羡慕的紧儿,那言语可不是对着您俩儿说的。”
常竹君笑弯了眼,一毫无谄媚,却是平添了几分潇洒贵公子的气质,盛炽微微一愣,这人倒是有些意思。
沈恒安本虚虚圈着她的手忽而收紧,这一次确确实实的被盛炽感觉到了,而且这一收便未曾放开,当然,盛炽也不会因为这一个简简单单的行为就离开沈恒安的怀抱,人形座椅什么的,还是比较舒服的,尤其是沈恒安身上凉凉的气息,让她很是贪恋。
“哈哈,本也是你少见多怪罢了。”黎悦朗声一笑,因为她已经顺着章曾的目光看见那正在大秀殷勤的五公主此刻几乎要紧紧贴在柳承松的身上了……可不就是未曾单指盛炽与沈恒安么!
“嗯,少见多怪,少见多怪!”常君竹附和两句,眼里的笑容更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久不说话的沈恒安,张口便来,噎得众人附和也不是,不语也不是,唯有自从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被这几个人自说自话完全忽略了的柳承溪暗暗狰狞了脸庞。
不甘被忽略的这么彻底,柳承溪突地抬首,换上了一副愉悦的脸色,“郡主可当真是不把先皇的遗诏当做一回事儿。”
“先皇遗诏,是什么遗诏,我怎生不知道还有遗诏这么一回事儿?”盛炽眼眸一沉,真当她是好惹得,筱的从沈恒安的身上跳起,向前迈了一步,仅仅一步,却让柳承溪感受到了一股子压力。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向后小退了一步,“我……你,你心知肚明。”柳承溪那张脸算不得倾国倾城,却可称之为妖艳,再加上刻意画出的浓妆,更显妖冶,今日在舫间怕是也勾搭上了不少青年俊杰的心。
不过,如常君竹一流,却是看得分明,一切莫过于表象,若是真被这样一个蛇蝎美人迷倒,等待着他们的便是万劫不复。当然,以人家柳承溪的高傲,她自有一番考量,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入了这大小姐的眼的。
此刻慌里慌张的表情,以及这一声明显是被吓到了的高鸣,引得众人停下手中的事情,嘴边的谈话,视线集中在了这一处。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有人在窃窃私语,说盛炽以势压人,柳承溪再不济也是丞相之女云云,可惜,盛炽弹了弹衣摆,仿若是将众人的怯怯低言当做灰尘一扫而空。
画舫在湖中行进,堤岸绿柳几欲连成千里,此刻,华灯初上,湖中画舫不减反增,灯笼闪烁着华光,映衬着柳条隐成了墨色,盛炽自开着的镂花船身扫过岸边之景,待众人的声音因着盛炽莫名其妙展现出来的压力而消失一空的时候,她方才收回目光,只是柔和不见,独独留下一分凌厉。
“你们对我和柳小姐的对话有什么异议?竟然嘀嘀咕咕到如今,现如今总算是停歇下来,看来也是讨论出了结果,不若就此说与本郡主听听?”扫向一开始讨论最凶的西北角,那里是平日里和柳承溪交好的千金少爷,被盛炽突变成凛然的眼光扫到,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惊愕,反倒是张了张口,却被那份惊愕卡住了本到口的讽刺之言,再说不出话来。
“没……没什么!”最后,也只不过是慌慌张张的摇头,说出这几个没有多大意义的字眼。
“哦?没什么嘛……”盛炽的声音越是低沉,众人的心便越是慌张,“你,似乎刚刚言语说我这一个郡主嚣张跋扈,不懂得尊重人是么?你,方才是在言语柳小姐千金之躯,实不该和一个野蛮人客气!哦……还有你,让我想想,是说了什么?”盛炽双手环胸,一只手臂撑起抵在下巴上,歪头做出思考状,仿若是将这人一会之前说得话给忘记了。
“他说你不配为怀王之女,还有炽焰郡主本是一个高贵典雅的性子,你莫不是冒充的……”黎悦踊跃发言。
那个死角里的身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她不过是户部侍郎的女儿,说出这话有讨好柳承溪的缘故,更有自己心中的那份嫉妒,凭什么这个看起来不好相与的郡主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凭什么她可以坐在第一世子的腿上,这话说出来有挤兑的意思,更多的是想要将众人的视线自盛炽的身上拉回,如果能够以此引发怀疑那自然是最好。
殊不知,这样毫无思想的攻击,到了盛炽这儿唯有有来无回的决绝,她的性子因着三世的磨砺早已变得坚韧非常。“对,是这么说的,黎悦,记忆不错!”
盛炽遥遥给了黎悦一个大拇指,得了赞赏的娇俏人儿,脸色一红,裂开了嘴角,那模样,赏心悦目,有几个不大能够见到黎悦的世家公子,心中一动,眼眸一掀,章曾怒气一起,手腕一带,黎悦就被抓进了宽阔的胸膛里,埋首于其中,看不到了,可惜的叹息声起,章曾扬了扬眉。
沈恒安看着章曾的举动,心有戚戚嫣,怎么觉得有一刹那,自己也是有这股冲动的,将这个较起真来,愈加耀眼的盛炽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