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
满腔满跟的伴奏起起伏伏,其中却夹杂着一种人耳听不见的歌声。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嘞……”
云画甩着两个长袖子像陀螺一样转圈圈,转着转着再来几个经典的嫦娥奔月姿势,甩袖“大跃步飞升”的动作。
她早就使用了幻术,所以台下的人看到的是惟妙惟肖的唱戏姿态,听到的是京腔京韵有板有眼的“贵妃醉酒”。
台上,云画放飞自我,手舞足蹈。
台下,众人如痴如醉,神色迷离。
除了冯歌,他黑着脸额头青筋直跳。
三五听到楼上楼下一片喝彩,不禁汗颜起来,如果他们看到自己追捧的花旦在台上活蹦乱跳的,怕是会惊掉眼珠子。
它就不该抱什么期待,还真以为她会规规矩矩唱一段,没想到啊没想到。
“字正腔圆,余音绕梁,不愧是京城名角林二月。”某文人感叹。
云画听到此起彼伏的赞扬声,跳的更欢了。
原主的心愿是唱完一曲“贵妃醉酒”,云画是这么理解的,她怎么唱不重要,只要观众认可就算完成了。
看大家听的多入迷。
台下又是一片喝彩,陈公子站起来带头扔花,其他人也将自己的花抛上了戏台。
这时候,冯歌突然站了起来,手里的小雏菊已经捏变了形。
“冯歌,你找死。”陈公子率先不满了。
拳头捏的咯噔噔响,今天这个假洋人敢砸场子,他就捶死他。
众人心都提了起来,不禁看向二楼冯会长的位置,今晚这戏怕是要黄了。
台下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云画不为所动,继续在上面甩袖飞扬。
冯歌崩溃极了,突然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林二月分明在胡乱蹦哒,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
他原本想说,你们都耳聋眼瞎了吗,她在胡跳。
可一出口就变成了,“唱的好,林二月本公子错怪你了。”
紧接着几步向前,不由自主的开始扇自己耳光。
“啪啪,啪啪……”
陈公子惊呆了,只见冯歌注视着台上的林二月,左右开弓,表情仿佛在忏悔,又好像是膜拜。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向来都是砸场子的人,怎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拥护者,这道歉的方式也太唬了。
这都不重要,重点是他为什么站在台下扇耳光,这岂不是让林花旦下不来台了。
这算哪门子道歉。
难道这是冯公子砸场子的另一种打开方式。
众人神色各异,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见林花旦丝毫不受影响,如此敬业着实令人感动,戏迷们一边看戏一边乱瞄。
台上台下两场戏,一个比一个好看,这次的戏票买的不亏。
很快,楼上下来两个黑褂下人将冯歌拖走了。
大家都知道是冯会长的人,估计看到儿子这样丢了脸,连面都不敢露就走了。
林班主在后台急得团团转,冯会长黑着脸走了,这下梨园又得罪了一个大人物。
戏曲落幕后,云画在一片喝彩欢呼中缓缓退下。
林班主立即迎了上来,“二月,我打手势你怎么不回应。你今日让冯公子下不来台,来日冯家怎会放过你。”
关键是我们梨园戏班子也跟着遭殃啊。
“冯公子亲自给你道歉,你该停下来制止他…”扇耳光。
“他道他的欠,贵妃醉酒我是一定要唱完的。”
云画坐在妆台卸妆,一脸的无所谓,冯家想报复戏班子也得看他有没有机会。
今天这一出戏唱的好,既完成了原主的心愿,又得罪了冯家,破解了之前的谣言。
在戏台上对冯公子扇耳光视而不见,直接得罪了冯会长,现在还有谁会觉得她想傍上冯家。
云画卸完妆就离开了,林班主对于破坏戏服的事一带而过,估计是猜到自己徒弟干的,所以才糊弄了云画。
她也不在意,本就没指望他调查个清楚。
转身来到冯家,云画出现在当初姜府管家的屋子。
胖管家正在呼呼大睡,云画拿出大刀阴笑着走向他,巴掌在他脸上胡乱的拍,“哎醒醒,该上路了。”
“嗯?上什么路…”管家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到熟悉的面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林二月,你——”
话音未落,云画手起刀落割了他的舌头。
接下来可是一个漫长又血腥的过程,她可不想听到刺耳的猪叫。
管家疼的呜呜呜,差点晕死过去,云画出手让他更清醒了。
“这才哪到哪,后面有你晕的。”
云画一手按住蹬腿挣扎的胖子,大刀凶残的比划着,似乎在犹豫该从哪儿下手。
管家慌乱极了,感觉自己像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他不明白林二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如此虐待他,想问又无法言语。
云画终于比划结束了,伸手在刀刃一抹,利刃变成了钝刀,放在管家肩膀上霍霍,像拉锯一样慢慢的割他的手臂。
管家疼的浑身抽搐,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眼睁睁看着钝刀慢慢陷入自己的手臂,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云画神色很是放松,一边锯一边单方面跟他闲聊。
“管家伯伯,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的姜家?”
“记得啊,没错,我就是姜家后代。”
“卖主求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今天。”
管家瞳孔一震,十五年前的事他做的天衣无缝,怎么会有人知道。
他也是没有办法啊,冯家绑了他的妻儿威胁,无奈之下才走到那一步。管家顿时泪流满面,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三五不屑吐槽,还有脸说自己被迫无奈,这些年在冯家鞍前马后捞了不少好处,难道人家也逼你了吗。
管家不值得同情,冯家人更不值得同情,后来在战乱时期,冯家趁机发国难财,敛了一大笔财富,这一家人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云魔鬼就是云魔鬼,剁人都不带眨眼的。
满床的鲜血一直流到了地上,管家浑身抽搐着,呆滞的目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四肢,一点一点的锯了下来,想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然后,他看到这个宛如魔鬼一般的女人,将自己的四肢剁成了渣渣,又拿着大刀在他身上修修补补,好像在雕刻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结束之后,管家只剩下头和躯干,云画看着自己的艺术作品,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