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宋夫人难产后失血过多,本来不至于死的,但那孩子先天不足需要输血,于是在宋夫人的坚持下,不得不从她身上采血来救孩子。”
“也就是说宋夫人和那孩子都是a亚型血?”
“是的,”钱秘书点头,“只是据说后来那孩子也没能救活,母子俩都死了。”
都死了?
江漓倒吸一口凉气。
钱秘书非常肯定:“当年对外是这样说的,宋煌董事长一撅不振,集团差点破产,最后不知怎么的又活了过来,而且大家都知道宋家只有一个独子,就是现在的接班人宋阳。”
“那你是怀疑,这次给我奶奶献血的是宋阳少爷?”江漓想了一下,“不可能,如果宋阳和他母亲和弟弟是相同的血型为什么不救弟弟?而要从虚弱的母亲身上抽血?”
“听说当年宋夫人早产,宋家父子连夜奔回来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太惨了。
江漓根本没有想到呼风唤雨的宋家竟然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往。
江西洋想了想:“我跟宋家也只是有生意上的往来,并没深交,况且我的身份他们应该不清楚,没道理这么帮助我,小漓你认识那宋阳吗?”
“不认识。”江漓摇头。
钱秘书说话了:
“董事长,我看宋家这次就是冲您来的,京郊那块地皮,宋家父子约您好多次,上周末宋阳的秘书沁河还亲自给我打电话问您的时候,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没了下文。”
江西洋没有说话。
钱秘书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董事长,我看那血八成是宋阳先生向您示好,我查了他所有的体检,都没有血型这一栏。”
江西洋突然回头,目光灼灼盯着江漓,语气意味深长:
“小漓,如果真是宋家父子的话,你奶奶痊愈后咱们可要好好感谢他们。我多方了解过,宋家虽然上梁不正,但下梁却一点没歪,宋阳那小子端方正直的很,是个可塑之才,爸爸找个机会你远远看一眼……”
江漓没有说话。
她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可身份悬殊,她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与宋家那样显赫的家庭攀扯上关系。
再说,宋阳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整个江城甚至全国没有哪个女孩没梦想过嫁给他。
况且,江漓连结婚都没想过,更遑论拿婚姻做筹码。
江西洋却把江漓的沉默当成了害羞:
“你尽管放心,首富又怎么样?我江西洋都千金也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不管跟谁结亲都算不算高攀,你看看外面,这整个青禾路都是爸爸给你准备的嫁妆,这要是在古代十里红妆绰绰有余吧?”
江漓心里惦记着田教授一个字都不想多听,抬腿就往外走。
江西洋跟钱秘书相视一笑跟了上去,江西洋一边走一边吩咐钱秘书:
“京郊那块地皮,如果姓宋的那小子想要,就给他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早晚一家人,我还懒得累。”
“是。”
田教授这次手术的时间比预想的要短很多。
大约三个小时就从手术室出来了。
霍院长亲自坐镇,给江西洋保证二十四小时在icu外面守着,直到田教授脱离危险才下班。
有了前车之鉴,江西洋也不敢离开,霍院长又给他开了一间病房休息。
后半夜江漓迷迷糊糊睡着了。
竟然梦到宋纯回来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像是缺水而且有点干燥起皮。
四月份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他却穿了一件漆黑的大衣。
江漓和宋纯在一起以来,他经常有意无意炫耀自己强健的男友力。
各种亲亲抱抱举高高乐此不疲。
然而在江漓的梦里,他试了好几次才单手把他从沙发上抱到床上。
另一只手像是缠绕着什么似的,揣在大衣里,一动不动。
短短几步路他身子就晃得厉害,末了才气喘吁吁摸索着自己的额头:“姐姐,你该减肥了?”
果然这才是这小子的真面目。
连梦里都这么讨人嫌。
***
直升机螺旋桨嗡鸣不止。
宋纯嘴里明明含了参片,还是恶心得厉害,他皱眉吩咐萧合:“怎么还不起飞?天都快亮了,早上还有通告呢!”
萧合却没有说话,身旁递过来一个揭开盖子的水杯。
宋纯眼睛也没睁开,抓过来喝了一口,没力气吐出来,干脆硬着头皮咽了下去:“什么东西?这么难吃?”
“现在知道难吃了,早干嘛去了,铁螯合剂,都给我吃下去!”
“哥?”宋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您怎么来了?”
“是长江有盖,还是林子里没树?还有,你那金主小姐姐送你两室一厅里没有菜刀吗?,亏你也想得出来,你怎么不直接抹脖子?”
宋纯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萧合被沁河身边的两个保镖押着大气也不敢喘。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啊?那rh阴性血再珍贵有你的珍贵?你实在万不得已,从血库调出来手续走完最多两三个小时,值得你这么去冒险?”
宋阳越说越来气:“就是因为你这一腔子血,从小到大父亲和我把你当心肝宝贝眼珠里一样看护着,破个油皮我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你倒是好,,要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回来?”
宋纯难受得很,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你呀你!”宋阳气不打一处来:“叫我说你什么好?别偷懒,这是补血的一滴别剩,都给我喝下去。”
宋纯心里翻江倒海,但也只有小口喝着。
宋阳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到底舍不得太责备:“我不会拿你怎么样,萧合肯定是要惩治的。”
萧合一下子急了:“大大大,大少爷,这件事我……小少爷……宋先生……”
宋纯揉了揉眉心:“是我的主意,哥,您别为难他。”
“我不为难他?那行,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家,从今往后哪里都不许去,就待在我眼皮子底下。”
闻言,宋纯似乎笑了一下:“我跟你回去,老爷子怕是不安寝。”
“你是父亲都幺儿,我宋家都小少爷,他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安寝?”
“难道他不会怪我害死了他的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