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件事就这么交给公子？”张原咂了咂嘴，“看来愚人众对这件事并不是太上心呀。”
钟离神色古怪得看着张原，张原疑道：“怎么了？”
“其实，愚人众的第八席执行官女士曾经来过璃月，这件事本应该是她来与我对接的。”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这不就巧了吗？谁能想到女士去一趟蒙德就被张原给扬了不是？
“而这位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应当是作为执行者。”
这天还能不能聊了？
不过对于钟离的担忧他还是可以感受到的，但是这种担忧更像是自己的孩子要上考场的感觉。
不可能说担忧就不让孩子考了。
这本身就是钟离考虑了很久的事情，能亲自看着老爷子做下决定，他也是很开心的。
“老爷子，放心吧，璃月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
“哦？怎么感觉你比我更有信心？”这本是一句调侃之言，却没想到张原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这也是钟离第一次见张原这副样子，在他的印象里，这孩子总是跳脱得很。
张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正色道：“神明对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不等钟离回答：
“是主宰者，是统治者，是英雄，是......依靠。”
“但是神明可以永远的庇护自己的人民吗？”
“答案很明显，是不能的，即使强如岩王帝君帝君......”
“是啊，漩涡无法击碎的磐岩，也会在时光的冲刷下磨损......”
这句话曾经给张原带去了很多的感叹。
在钟离的眼中，此时的张原眼中充斥着希望的光辉和对未来无尽的畅想。
钟离想到了刻晴，他和那孩子应该很合得来。
恰逢此时，他抬起头隔着门往外瞄了一眼，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实际上这边是被他屏蔽了的，自然不会担心什么话被人听到。
但是，他有一种预感，张原接下来的话让那个人听听也不错？
就是因为璃月开始有刻晴这样的人，他才会真正开始考虑退休一事。
退下神位也不是突发奇想就可以去做的。
而张原依旧在述说着这样的想法。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芸芸众生，不配英雄！”
“当时，我年纪还小，觉得很震惊。”
“觉得这就是真理了，简直振聋发聩。”
“一时之间，奉为圭臬。”
芸芸众生，不配英雄？这句话意味深长，钟离点头，确实是值得回味的一句话。
于是道：“想来如今有了新的看法？”
张原猛然间起身，椅子在他身后发出咯吱的刺耳声。
“是的，如今再去看它。”
“我只想说---放屁！”
“这种命中注定成为英雄拯救世界的设定，真的太狭隘了。”
“就好像这个世界就算为了那几个人而生一样。”
“所有人都是那少数人的背景板，什么都不是。”
说到激愤处不禁拍了一下桌子，“不是这样的，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觉得，英雄，应该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
“没有注定的英雄，只有永恒的人民！”
即使是钟离也被张原这一番话所震动，只有永恒的人民......
如此心胸......
他没有想到，一个少年人居然会有着这样深刻的感悟，即使是他也是在很久之后才理解到相近的想法。
而张原的这番话也改变了钟离对张原的一些看法，作为一个拥有了魔神之力的凡人，却还可以保持这样的心，真是殊为难得。
而这番话也让他真正坚定了退下神位的信念，连一位少年都能发出这样慷慨陈词，他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呢？
张原：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徒！
就连钟离都为张原的话所震动，门外的那一位的感受就更深了。
刻晴，作为璃月七星之一，有时候，她在一些人的眼中更像是异类。
当然，她也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在她看来，支撑璃月走过千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帝君？她从不这么觉得，因为她认为，必须依靠努力才能生存下去的，终究是我们人类啊。
帝君高高在上却要介入一切。哼，说句不好听的，他真的什么都懂吗？
面对神明，不笃信，不盲从，随时保持独立思考，有问题就大胆问出来，没有答案就会一直追寻下去。
她对神明一直怀抱着质疑的态度，难道神明就不会犯错吗？
这就是刻晴，当然，如果她少买一些帝君的土偶，可能还能更加铿锵有力一些。
刻晴的态度上对食物是没有什么贪欲的，但唯独那一道美味的金丝虾球，她完全不能抵扣。
虽然在极力控制，但是在工作劳累后总是喜欢点上一盘，感觉可以扫清身上积累的所有压力。
这道菜在璃月是很出名的，大部分餐馆都会做，而今天，她想尝尝一下琉璃亭的。
等待的过程中总是无聊的，耳边还有周边的嘈杂。
但是嘈杂中的一些话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神明对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
“......即使强如岩王帝君帝君......”
竟然敢妄议帝君？
刻晴眉头一竖，眼中满是煞气，浑然没有发觉妄议帝君最多的人是谁。
只是刚想踢开这个包间的大门，里面传来的话却让她将抬起的腿放了下去。
听到最后的时候，眼中更是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没有注定的英雄，只有永恒的人民。”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同感，身侧的双手早已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紧紧握拳。
脸上泛着激动的红晕，里面的人是谁？！
她迫切得想知道答案，如果能将他招揽到我的身边做事，一定会大有帮助。
完全没有发觉，只有她听到了这一切，而旁人根本就浑然不觉。
正激动呢，旁边的掌柜走向了她，“刻晴大人？您这是？您点的金丝虾球已经好了，是要......”
刻晴直接指着包间的房门问道：“这间包间里的是谁？”
此话一出，刻晴也发觉了不妥。
掌柜的脸上的表情不变，“刻晴大人，如果您想要知道还是自己探求比较好啊，小店总归是要给顾客一点隐私的。”
“那我就坐这吧！”那是一个刚刚好可以看到这间包间大门的位置。
“好嘞，这就给您将菜安排过来。”
刻晴一边吃着金丝虾球，心中想着，你总有吃完的时候吧？
同时还竖起了耳朵想听还会不会听到一些其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