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茶把墨若烟叫到一旁，瞄了眼正在和余非问说话的余萱柔，“小公主殿下，属下有件事要和你说。”
墨若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千茶姐姐，怎么了？”
“那位余小姐，公主殿下还是少接触的好。”千茶眼里闪过冷意，那件事殿下不计较，我永远不会忘，“当初就是那位余小姐在一旁煽风点火，害得殿下小产。”
墨若烟非常不可思议，看着不远处装作可怜兮兮的余萱柔，气愤地说：“亏我还这么教她，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气死我了，她怎么可以害皇姐姐！
眼看墨若烟就要挥起小拳头张牙舞爪地要去揍人了，千茶无奈的把人拉住，“属下只是想让公主殿下小心些，那事殿下没计较，公主殿下也无须找她的麻烦。”
但若有下一次，我会第一个杀了那女人。
墨若烟遗憾的垂下脑袋，鼓着一张脸看着很生气，“那好吧。”
皇姐姐原谅她了，我可没有，我混天大魔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千茶看出了墨若烟打着什么心眼，可她也没有阻止，毕竟她也想看到余萱柔倒霉。
要不是她有一个好养父的份上，天权哪里还有容得下她的地方。
过了些时候，墨若烟笑嘻嘻地走过来，看着余萱柔，咧开了嘴，“余姐姐，你和师父在聊什么啊？”
“公主殿下。”余萱柔屈膝行礼，她总觉得这位小公主的笑容，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墨若烟看着非常“好相处”，拉起了余萱柔的手，眨巴着大眼睛说：“余姐姐，你和师父说一下，烟儿不想背书了。”
余非问气的够呛，“墨若烟，你给我过来坐好，别以为今天可以逃掉。”
“啊！”墨若烟垂头丧气，慢吞吞地爬到了位置，看着那满页满页的字，头疼的厉害。
“你先下去。”余非问冷声和余萱柔说。
对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他现在是越来越失望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心思变得这么深了。
墨若烟装模作样地拿起书，一只手撑着脑袋，实际上眼光一直瞄着余萱柔的方向。
见她离开，脸上扬起一个“小魔头”一样的笑容，白姐姐制的痒痒粉，看我不折腾死你。
敢欺负我的皇姐姐，看我不把你从一朵白莲花弄成一朵干花。
“背书。”余非问拿着书轻轻敲在墨若烟头上，表情严肃，吓得墨若烟一个激灵差点摔倒。
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郊外，大约有二十多个人驾马而来，个个穿着铠甲，那种战场上锻炼出来的肃杀之意扑面而来。
最前面的那个白发老翁，穿着崭新的铠甲，脸上有一道旧疤，虽然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但身子骨很强壮，表情严肃，看着有些凶神恶煞，此人便是顾老将军，顾清风的爷爷。
顾老将军有三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唯独小儿子留下了一儿一女，就是顾清风和顾幻辞。
为了让顾清风继承他的衣钵，从小对他就是非常严格的，当然，顾清风也没有让顾老将军失望，年纪轻轻就响彻云霄。
但，终究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墨九言和顾幻辞站在那里，一看到队伍过来，墨九言就赶紧上前，俯身恭敬地行礼，“顾老将军。”
“殿下快起来。”顾老将军连忙下马，去扶起墨九言，这么一笑，倒不见之前的凶神恶煞了，面目慈祥地好像一个普通的老爷爷。
“爷爷。”顾幻辞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她那含着泪光的眼睛还是表达出她此刻的心情。
“好孩子，好孩子。”顾老将军粗糙的手拍了拍顾幻辞的头，眼睛里也情不自禁有了泪花。
这孩子也是倔，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跑去了战场，这么多年了，都成这么大姑娘了。
顾家的传承哪里需要一个女娃娃担起，本该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唉……
“顾老将军，我在府中略微设宴，款待诸位，还是先回去吧。”墨九言道。
“殿下太客气了。”这娃娃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现在就喜欢板着一张脸呢？
若是，若是风儿没有遇害，这些孩子心里也不用这么多负担了……可是，没有若是。
顾老将军摸着胡子，年纪大了，总想有亲人陪在身边的。
顾老将军带回来的，都是年纪很大的顾家军，从一次又一次战争中活下来的顾家军。
他想着，他们老了，该安定下来了。
晚膳用过，墨九言和顾老将军一起去了顾清风的将军府，又一次，到了这里。
意外的是，墨九言看到了萧无寂，他在祠堂里跪着，还插了香，他嘴里念念叨叨，“你要是心疼言言，就见见她吧。”
“好歹当初是和我齐名的人物，虽然没见过面，但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的。”
“见见她，她这些年很苦的……”
墨九言哭笑不得，但眼泪却是不争气地又掉了出来，傻子。
“这是？”顾老将军看着里面的人问。
“我相公，他叫萧无寂。”
“萧无寂，这名字好生耳熟。”顾老将军略加思索，“这不就是当初和风儿齐名的，那个权风萧联。”
他笑了声，“当初我听到这个就想见见他，殿下想啊，多有道理，权风，因为有天权才有了风儿，而萧联，是因为有了他萧无寂，才守住了天联。”
“这百姓都知道的道理，可那些人不相信啊……”
风儿忠君忠国，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我会给哥哥报仇的。”我会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一个一个下地狱给哥哥陪葬。
“好孩子。”顾老将军拍了拍墨九言的手，“都是好孩子，你们俩什么时候成的亲，都不和我这个老头子说一声。”
“顾老将军，这个说来话长。”
“我记得殿下以前都是叫老头子爷爷的。”现在都叫顾老将军，一点也不亲近。
墨九言掩下眼里的痛意，“顾老将军以前也都是叫我九言的。”
以前从来没有叫过我殿下，直到哥哥死后，再也没叫过九言了。
顾老将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变了，都变了，早就变了。”
回不到以前了。
他们终究过不去心里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