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萧无寂走出来，随手还把一件提前带的披风披在墨九言身上。
“你，怎么到这里了？”墨九言问道。
萧无寂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为了你，傻瓜。”
明明这么难过，为什么不来找我？
“咳咳。”顾老将军掩住嘴咳了两声，这两个人是看不见我吗？
“顾老将军。”萧无寂朝他微微颔首，别的不说，顾家一辈子忠君忠国，这顾老将军就值得敬重。
顾老将军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萧无寂的肩膀，“殿下今天已经很累了，你赶紧带殿下回去休息吧。”
“顾老将军……”墨九言欲言又止。
顾老将军摇摇头，“我想独自和风儿说几句话。”
“好，那顾老将军小心。”
“殿下慢走。”
到了祠堂里，顾老将军慢慢曲下背，前一秒还是保家卫国的将军，现在变成了一个皓首苍颜的老人。
他看着桌上供奉着的牌位，眼泪一下子花了眼前，看不清了。
“顾家这么多年来忠君报国，无愧于天权，更无愧于百姓，上天是瞎了眼了吗？”
顾老将军眼睛含着泪，却笑出了声，“顾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了……”
“风儿那么惊才绝伦的少年郎，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
他这辈子，战场上受再多的伤都没哭，受到再多的非议也没哭，可一次又一次送走自己的亲生儿子、亲生孙子，他哭了，哭得不成样子。
压抑的，愤恨的……
或许他是责怪墨九言的吧，要不是为了救她，也不至于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回太女府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到府上的时候，萧无寂拉住了墨九言，给了她一个拥抱，“言言，别难受了。”
很多时候，往往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那些压抑的情感就爆发出来了。
“萧无寂……”声音里有着撕裂的哭声。
“言言，他从来没有后悔，他从来没有怪你，他只希望你好好的，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他不会怪我的，是我，是我自己在怪我自己，是我怪我自己……”
是我没用，哥哥没了，连他想要守护的人都没有护住。
“言言，他没有不要你。”萧无寂指着天上的星星说：“你看，他在天上看着你。”
“幼稚。”墨九言把头埋进他怀里，萧无寂，别离开我，我会受不了的。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就算全天下抛下了你，我也绝对不会抛下你，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
繁闹的大街上，白夙左手拿着一根糖葫芦，右手死死牵着宋连的手，“宋连，你最近好忙哦，都没有时间陪我。”
宋连都要被气笑了，用力捏了一下小仙女的脸，“到底是谁比较忙，每次我来你府上，你不是在看医书，就是在炼药。”
“那不是因为阿玄嘛。”白夙反驳道。
“小师妹怎么了？”宋连问道，“小师妹前段日子又毒发了，是因为这个，那确实是麻烦。”
白夙点点头，“虽然阿玄一直在说自己没事，但我总感觉她哪里怪怪的，宋连你知道吗？”
“什么？”
“那天阿玄喝药，眉头都不皱一下，要是以前、绝对会和我讨价还价，还有还有，她一向喜欢吃清淡的东西，可是昨天，那么大一盘酸辣白菜，她面不改色地全吃了。”
简直是阿玄史上的奇迹。
那东西只是看起来清淡，实际上那味道冲得很。
宋连皱起眉头，“难道是小师妹的味觉出现了问题？”
“不是。”白夙脸沉下去，“我怀疑阿玄已经没有味觉了。”
也许那天醒来就没有了，可是一直没有和我说。
好你个墨九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还是不是最好的闺蜜了！
“五感渐失，小师妹毒性扩散了这么多了。”宋连眉眼染上担忧，“看来要马上找到师父了。”
“找那个不靠谱的老头儿做什么，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呢！”
“夙儿，师父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就是为了去寻解冰封之毒的方法。”虽然师父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但在大事上，他还是严肃的。
尤其是啊，小师妹可是他最喜欢的徒弟。
“算了算了，不说他了。”白夙瘪着嘴巴，显然还是对上次那本医书的事耿耿于怀。
“咦？”白夙把宋连的袖子一扯，把他的脸掰到一个方向，“那不是莫桃吗？”
“她不是在玄夙城，怎么会跑到灵都来？”难道是阿玄叫她回来的？
莫桃是莫字辈里唯一的女孩子，自然而然的成了九玄阁莫字辈里的团宠。
九玄阁以莫字辈为尊，但因为其他莫字辈的人心疼莫桃，就没让她接什么任务，只叫她好好守着玄夙城。
这事墨九言也是默许的，但没经过墨九言允许，她是不可以随意离开玄夙城的。
“跟上。”宋连脸色一凛，“她出现在这里，绝对目的不良。”
两人跟着莫桃一路到了一间荒宅里，莫桃的武功远远比不上他们两个，自然也就没发现自己后面多了两个尾巴。
莫桃打开门，警惕地回过头向四周看了看，觉得没人，才小心翼翼地进去。
而她要见的那个人，赫然是裘垸那方的一个部下，正三品晋察都副使黄杰。（官名都是编的，不要太在意^-^）
晋察都算是检察百官，权力极为大，就算是墨九言要对付也要斟酌再三。
可这黄杰又有些特殊，虽是裘垸部下，但自视甚高，早就想摆脱裘垸的控制，和之前被萧无寂杀了的佟鹜很像。
（佟鹜是裘垸身边的第一高手，被萧无寂一掌劈死。可看前面掉马了那一章）
“怎么会是他？”白夙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看来，黄杰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蠢货，一个文官，裘垸能把他扶上去，也可以把他拉下来，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可以摆脱裘垸的控制。
“看来九玄阁里出现了叛徒。”宋连说道。
还是莫字辈的人，看来小师妹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