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言是刚刚下了朝就来凤灵宫的,还穿着一身朝服,权后看得出来,心里不由感叹,漏风的小棉袄补了一个口子了,真是难得。
权后拍拍袖子,“诸位妹妹啊,眼看着就要用午膳了,就不留大家了。”
三个娘娘满脸可惜的站起来,尤其是贤妃,看着满桌子的麻将,眼睛里流露出不舍,“老钟啊,改日再来找你打。”
“好。”权后笑起来,“下次一定和你们打个通宵。”
那三个人一走,宫里面就安静的多,只能听见两个小奶团“咿呀呜呀”在说什么。
墨九言坐在权后边上,“母后近来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哎呀,小九言都知道关心人了,母后身子好着呢。”
“母后这话说的,难道儿臣以前就没有关心过吗?”墨九言说道,做儿女的真难,离得近了说我太闲,离得远了说我是漏风的。
权后坐正姿态,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说说吧,到底来找母后有什么事?”
墨九言扯了扯嘴角,聪明还是母后聪明哈。
“那儿臣就直说了,过几日南月南疆要送质子过来,尤其是南疆送了一位公主过来,儿臣想让母后以您的名义设一场宴。”
“什么由头啊?”
“就以为哪位公主择一位夫婿就好。”
权后八卦的心燃起来了,凑墨九言更近了一些,“你好端端的设一个这样子的宴会做什么?”
“这不是最近沐王和沐王妃逼着禾儿嫁给武义侯那个草包儿子,儿臣想着把灵都的世家公子都召集在一起,让禾儿挑一个喜欢的。”墨九言笑道,眼里渗出丝丝冷意。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都死了女儿了,还这么不安分。八壹中文網
“你说那两个老东西要把禾儿嫁给谁?”权后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武义侯那个丑东西的草包丑儿子。”墨九言又复述了一遍。
“虎毒不食子啊,那个老东西没疯吧。”权后面上心疼得不行,“那个武义侯的儿子可是出了名的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种,听说才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有十几个通房,不仅长得跟头肥猪一样,还手段残忍,禾儿嫁过去不是遭罪吗?”
墨九言冷笑一声,“不就是说禾儿是个庶出的,嫁给他儿子已经算是高攀了吗?”
权后狠狠地一拍桌板,“开玩笑,陛下亲封的颐禾郡主,嫁皇子也是嫁得的,哪里轮得到那个丑不拉几的玩意儿!”
“所以我才想着,把禾儿的婚事快点定下去,免得再受沐王府控制。”
权后拍拍墨九言的手,“小九言你放心好了,母后一定把全灵都所有公子都找来,让禾儿随便挑。”
“那便这么说定了。”
后宫当中的第一女官莞潇潇住在小公主殿下的烟华宫里,顺便好照顾小公主殿下。
她住在偏殿当中,此刻正在那里处理着一堆东西。
门被打开,莞潇潇没有抬头,但能从脚步判断来的人是谁,“你怎么又来了?”
来的人正是那日被墨九言送来这的行云,他此刻眼神如炬,颇有压迫感,将一张纸扔到桌上,上面写着:我要走了。
“不再待一会儿了。”莞潇潇放下笔抬起了头,嘴角微微上扬,“十皇子殿下。”
行云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里又没有姐姐,我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莞潇潇叹了一口气,“你还不明白吗,殿下她现在只喜欢萧无寂一个人,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你没有机会的。”
一把匕首直接插在了桌上,离莞潇潇的手只有堪堪半寸距离,他眼睛撕裂开般猩红。
即便说不出口,也知道他想说:不用你管。
莞潇潇笑了,看着那把匕首嘴角越扬越大,“这就生气了,我还以为你挺能忍的,我说错了吗?”
我明明说的是实话。
人啊,往往喜欢活在自己的幻想当中,不愿意面对现实,我明明只是让他认清现实而已。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南月的十皇子,你不会不知道吧,殿下可是和南月有着血海深仇的。”莞潇潇目光一沉,“等到殿下知道了你的身份,会不会后悔当初救了你。”
行云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手紧紧的拽成拳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莞潇潇。
“所以乖一点。”莞潇潇随意的理着自己的官服,“好好配合我的主子,不要试图反抗,否则啊,你就再也见不到你最爱的殿下了。”
行云夺过莞潇潇手里的毛笔,在纸上写下:要我怎么做?
“这才乖嘛。”莞潇潇满意地笑了。
行云看着莞潇潇,似乎在询问到底要我做什么?
“你不就是想成为殿下的人吗?”莞潇潇把那张纸慢慢叠好。
被人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行云的脸都涨红了。
“放心吧,过几天你成为南月质子回来的时候,我会让你如愿的。”莞潇潇继续蛊惑着,“我会让你成为殿下的男人,永远陪在殿下身边,永远永远陪在殿下身边,代替萧无寂。”
行云的眼睛有些软化,他,想要,永远永远陪在姐姐身边。
“但同样的,十皇子,你也要付出代价的。”
行云写下:我知道。
“十皇子是爽快人,等到事成之后,希望十皇子能够及时奉上我主子要的南月蛊术。”
有了南月蛊术,他离他的大业又近了一些吧,她离他也会再近一些了吧。
“好了十皇子,你该走了,乖乖回去等着你的好消息吧。”莞潇潇又坐下,恢复了往日那种安静稳重,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过着送过来的东西。
行云走后,有人拉开后面的帘子,慢慢走出来,戴着一个黑色斗篷,把脸都挡住了,他的声音又沙又哑,“潇潇,做得很好。”
莞潇潇没起身,只淡淡地说一句:“你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将来真的不会后悔吗?”
“你懂什么!只要能够光复我落白,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那人有些激动,但马上又平静下来,“潇潇,你是不是累了。”
他手拉着莞潇潇的手,声音带着恳求,“潇潇,你不能累,我只剩下你了。”
前后的语气变化,像极了一个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