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根本舒缓不了，他挣扎着站起身，摒弃身后的疼痛，他看着手里的一字一句。
像是有利箭穿过心脏。
“我是生病了，不仅脑子也坏了，精神也垮了。”
“我看着黑夜像个巨兽要将我吞噬，只有疼痛才能拉回我。”
“发作愈发严重，连止疼药都不管用了。”
“原来子弹穿过肉体，是那种破碎的感觉。好疼呀，我也觉得自己其实挺犯贱的，”
“最近我总是梦见身穿小西装的男孩，他很可爱，总是笑，没有怨我。”
“我没有办法原谅。原来他让我活着，只是为了给他母亲赎罪……”
不，不是的。
他没勇气继续看下去。
盛夜烨抹了一把眼泪，打电话给祁远。
“速来市一院接我……”
顾长青不解，“你要做什么！”
“你出去。”盛夜烨目光如炬，格外冷冽。
“你的账回头再算。”
顾长青没有违逆他，有些事不是他可以阻止的。
说到底执念过深，过于偏执，才导致如今的结果
盛夜烨忍着疼，一步步往外走。
朔朔的风雪，将整个洛城盖的银装素裹，也分外寒凉。
这是大年初二。
盛夜烨直接去了监狱。
他联系所有的人脉。
确定了时之瑶尸体的位置。
他几乎是跑了进去，可他去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说。
“就是前几日送来的那个女人？叫时之瑶，对，法医鉴定以后，已经火化了，自称是她亲属的女孩，领走了骨灰。”
骨灰！
盛夜烨得到这个消息，立时要往外赶，身后的刺疼，却逼的他放慢脚步。
祁远跑进来，明显有些慌乱，“总裁，顾西已经去了国外！”
“哪个国家？”
“意大利。”
盛夜烨闭了闭眼，无法掩饰胸口的震动。
“立刻联系那边的人，机场拦截。”
祁远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盛夜烨一眼，“只是，咱们在那边的人脉有限……”
“你立刻亲自去，不惜一切代价，拖住顾西的脚步。”
“是！”
祁远离开后。
他似乎是走错了，鬼使神差的走到监狱门口。
里面的血迹鲜明，似乎还没来得及处理。
盛夜烨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侧身叫住一旁的狱警。
“这间前面住着的人是谁？”
狱警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得罪，“我查查哈。”
他拿起一个本子，仔细看了前后，未曾放心上。
“哦，就是前几天进来的一个女的，杀人未遂，不知道怎么招了几个毒贩混混的眼，被捅死了，死的时候极其凄惨，浑身是血……甚至……”
“为什么不叫救护车？！”盛夜烨转身怒吼。
他眼眶猩红，“当时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狱警也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有些颤抖。
“大，大年三十，三十的，就是犯人他们也要过年对吧，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滚！”
盛夜烨后知后觉身后的伤口崩裂，疼的他站立都困难。
他跪了下去。
压抑又隐忍。
北风朔朔卷来，地上冰冷刺骨，他甚至能闻到里面遗留的血腥味。
就好像她还在。
她怎么能死。
怎么能抛下他就这样离开？！
他浑身颤抖，只觉得冷。
时之瑶躺在里面的时候，她又该多冷。
她是不是很疼……
她那么倔强，疼也不愿意说，那么傻……多说一句，他会不会少点强硬。
会不会能对她温柔一点。
名为懊悔的东西在他心脏内横冲直撞，恨不能将他的心脏绞成粉末。
这时身侧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指尖，递给他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