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身影逆着光推开门。
“癌细胞扩散,内脏坏死,只捐献了眼角膜……”
楚昭眼神不耐,端起酒杯,冷声问,“找到被捐献者的下落了?”
扶初站在门后,眼神微微一颤,“没有。”
“喝多了伤胃。”扶初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没有换,似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这儿来的。
他看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同情,低着头,眼神更加猩红。
“滚,不需要你来可怜我!”
“你不值得可怜,非要把自己弄这么悲哀。”
“履历三十岁不到,师级,直逼首长,功勋无数。堪称领域的战神,可你非要把自己弄的这么悲哀。
身在底层的潜伏人员,谁经历的不比你多。
“呵?”楚昭笑,原来不是同情,是看不起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楚昭又喝了一杯酒,可惜无论什么时候,他脑子都保持着清醒,半分也醉不了。
他只觉得挫败。
“如果不是a类实验,她不会得癌症,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楚昭还是没什么反应,扶初继续道,“我的使命忠于国家,忠于人民,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楚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扶初依旧不卑不亢,“你可以做一个懦夫,你可以不愿意,但她的仇你不报,我看不起你。”
他抬起头眼眶骤然猩红,上前便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找死!”
扶初没有反抗,眼神冷峻的过分,微抬的下颚透着几分倔强。
“想要我命的人很多,”
楚昭正要嗤笑她的自大。八壹中文網
“但我更愿意死在你手里。”她眼神平静,薄唇微抿,像极了她。
楚昭只觉得心脏如被针刺一般,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蔓延开来,他松手轻嗤,
“怎么?想死?”
“你怎么能死?同样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你要同我一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扶初退后一步,冷白皮,高冷又矜贵,浑身散发着寒气,白皙的脖颈却留下了一圈红印。
“所以,复诊是明天,记得去。”
“滚!”
话已经带到,扶初确实没有必要继续留着。
“你要在这里休息?”
“我等你回去。”
说完扶初便转身拧门离开。
风里依旧带着北风的凛冽,她站在里面等,一直到凌晨,酒吧关门,她被赶出来了。
扶初挫败的想,才回来,还没有办理身份证,办理不了入住。
盛南也没有办理入住,没关系她可以等。
以前怎样的痛没有受过,这点寒风不算什么,她觉得自己其实也挺一根筋的,也后悔自己来迟了一步,可她终究是要来迟的。
意气风发的盛南她见过。却没有见过缅北卧底的他。
更没有想过后来,他以帝都军部长的身份回归。
她一直知道他心底有个女人,深可入骨髓,她曾经羡慕。
现在只觉得可悲。
没关系,她后来,注定要见到一蹶不振的他。
她做事向来不看结果,对于他,她更可以不计后果。
她只是有点后悔,没有再快一点结束一切,回来看看,他温柔待别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荣耀回归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帅气。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地上湿漉漉的一片,她身上的衣服在冷风中吹干了,只是膝盖上仍旧有泥土,她伸手拍了拍,才发觉浑身僵硬。
这种感觉很像以前站军姿的时候,风里带着初春的严寒,凄清的街道开始有人来往。
初晨的第一缕光落在身上,她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约莫上午八点的时候,他的生物钟准时醒了,揉了揉头痛的脑袋,推开了酒吧的门。
看见一道笔直纤瘦的人影。
楚昭盯着她,眼底透着几分不耐。
“出来了,监督你复诊。”她声音清冷又透着一丝温和。
楚昭并未理睬她,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他钻进后座的时候,见风哗哗的吹动她的头发,整张脸惨白的过分,她也没有看他,似乎在寻找车辆。
“不是说监督?”
扶初一怔。
“不违背部长命令……”她脑子里全然是他说,接近十步以内关禁闭。
“军令。”楚昭没什么耐心,下意识看了一眼表,是死表。
扶初垂在一侧的手微微蜷缩,终究乖乖上车。
她注意到这个细节,也看到表缝里沾染了些许血迹,车厢内的气氛凝固,她没敢多说话。
车停在市一院门口,楚昭去的地方,却是捐赠遗体器官的地方。
扶初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心底更加紧张了起来。
“查一个月前秦熙暮的遗体资料……”楚昭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