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故事的开头,那个时候我第一次遇见顾青淼,他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对,我的相亲对象是一个男孩儿,性别和我一样,年龄和我一样,但是我不喜欢他。
这是一场家族联姻,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生在咒法世家,我当然清楚我未来的结婚对象只能由家族决定。
但是,我不甘心。
我叫杜千禾,是华夏老牌咒法世家杜家的人,我有一个从出生就定好的婚约。
我的天赋很强,家中长辈都是这么说,负责教授我咒法的老师也是这么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即便是这样,我依旧不甘心,因为我有一从出生就定好的婚约,对方同样也是华夏老牌咒法世家的子弟,但是他不一样,他就像林家的那个废物一样,但又比那个废物可耻。
顾青淼,我未来的结婚对象,一个明明有着很强咒法天赋却不愿意修炼的人。
我甚至不敢想象,我的未来就要败在这样的人手上。
一个能够拥有咒法天赋,他本身就应该是个极优秀的人才对,但是顾青淼他打破了我所有的观念。
不遵家族法规,不尊师长,不爱幼小,荒废学业,他分明就是一个混子。
如果可以选择,我倒是宁愿这一辈子都独自一人,也不愿把未来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上。
“依我看,你不喜欢这个婚约,我同样也不喜欢这个婚约,不然我们两个一起违背这个婚约?只要我们两个当事人都不愿意,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那年我和他都很小,他首先提出要废弃婚约,那时的我当然是赞成的,年幼的我自然不喜欢那样的人。
第一次没有成功,双方长辈笑着调侃我们,嘴上说着小孩子年纪小说什么都不算话。
实际上他们也不愿意这个婚约作废,我清楚,所以之后并再也没有答应过他这样的要求。
我面子薄,不愿意再当众出糗一次,可他不一样,他丝毫不在乎那一字一句的调侃,依旧我行我素。
从小的六岁开始,到十岁、十五岁,他每一年都会提一次,我也每一年都答应,然后看他每一年出糗。
我的生活也因为他的一次又一次的闯入,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最开始我很抗拒,所以我的生活当中除了修炼就是钻研、读书,慢慢的接受之后我发现我似乎渐渐的喜欢笑了。
看着房间里的一点一滴,看着逐渐增加的属于他的物品,我发现自己似乎改变了想法。
我似乎有一点喜欢他。
生在咒法世家,对于男女的观念并不清晰,也不像这外界所谓的男女必须在一起,我和他性别一样,但是我们依旧能在一起,可能这就是外界与咒法世界的不同。
在我准备告诉他我们可以试一试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不是那么想的。
顾青淼似乎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他可以把我当成朋友,但他不会允许他自己爱上我。
我不太能理解,结婚的意义只在于生子,同性婚姻在外界不被接受的最大原因似乎就是生子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在咒法世界并不难解,甚至很简单。
在这里大家只在意爱与不爱,当然还有家族之间的必然联姻问题。
“杜千禾,最后一次了,这一次可别耍我。”
那一天,我看着已经成年的他,正准备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却发现他依旧有想要废除婚约的想法。
在恍惚间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答应了自己不想答应的请求。
我不想废除婚约,所以那一天我没有出席,就静静的看着他再一次的被嘲笑。
不,不单单是嘲笑,还有顾家长辈的拍桌怒骂。
那一瞬间我慌了,我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懦弱,当我想要站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所踪。
之后我找了很久,我想要道歉,更多的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顾青淼,那么多年的相处,我们就只能是朋友吗?”
我怀疑他可能是去了外界,于是我找了关系去了那所立在外界夏威夷的一所学校。
那里的人都是一些在外界有身份的人,自己去那边当老师,更容易找到顾青淼。
之后我又多方任职,世界各地我都落足过,但是我没有在一个地方找到他。
虽说是世界各地,但有一个地方我没有去过,那就是霓虹。
在我看来,那是他最不可能躲藏的地方,因为杜家和顾家之所以能联姻,就是因为在当年的那场战争之上,两家的老爷子们定下的。
那场战争太过惨烈,他们这些人不能看着外界的普通人就这样子死绝,所以一个接一个的外出帮忙。
但是他们人毕竟稀少,能帮到的有限,在那场战争中,虽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是仍旧死伤惨重。
杜家和顾家在那场战争中几乎死绝。
可以说是两位老爷子互帮互持下,才勉强活了下来。
所以我不认为他会躲到霓虹去。
但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我,最终还是选择去往霓虹。
我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考核破校学生。
好巧不巧的是那个学生是林家那个废物的子嗣,也算是华夏的人,这让我去往霓虹的理由更加得当。
虽然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但没有想到我真的在那个地方见到了他。
可能是一时之间国仇家恨涌上了心头,对于他,我竟然说不出那一句对不起,我也问不出那句话。
唯一庆幸的是他还不算堕落,至少他是在林家手下工作,也算是在华夏的企业底下工作。
和他相遇之后,很多话到嘴头就变了,最后我给了他一张卡,里面的钱是这些年存下来的,算是一个补偿。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所以就还是先当朋友吧。
但是他不愿意花我的钱,于是我用考试成绩来逼迫他的老板。
最后他妥协了,但又不完全妥协。
至少在那之后,我经常能够看见他。
“对不起,顾青淼。”
那句话终究是不敢说出。